在后花园中,正在修剪海棠。突然间一个人从院墙外探头入来,向他招呼一声。阿烈举目望去,竟不认识此人,这-惊真是非同小可。
要知冯翠岚离开时,切嘱咐过他万万不可与任何陌生人见面,更别要说交谈了,这一点就算冯翠岚不说,阿烈也知道。因此,那个从墙外探头出来的陌生人,实在把阿烈骇得亡魂皆胃。
他圆睁双眼。宛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墙外那人泛起笑容,道:
“孩子,别怕,我是你的邻居,我姓言。”
阿烈定定神,但见此人须发皆白,和颜悦色,不过那对眼睛,却闪射出锐利的光忙,与平常的龙种老人大是不同。
阿烈此时也不得不开口应对,道:
“我叫阿烈,言老伯,你那边可是涵香园?”
言老伯喜道:
“原来你也知道,我见你天天在园子里,敢是很喜爱花卉么?”
阿烈自是不能告以内情,所以只好说是,言老伯道:
“若是如此,那你就过来我这边,我有许多珍贵品种世人罕得一见。”
他说得很诚恳,阿烈心想如果极力推却,反而会使对方疑心,因而向别人提及,这消息就流传出去了。
所以他大大方方的道:“那我得先谢谢您老了。”
他从一道间隙钻过去;但见这邻院花木扶疏,占地甚大。他虽是不懂得这等花卉园艺之学,可是感觉上已产生高雅幽研的印象。
言老伯身量高而瘦,支挺得笔直,他微微笑道:
“想不到我今日交了一位小友,你觉得这边如何?”
阿烈道:“我一点都不懂。您别考我。”
言老伯微微而笑,阿烈可就忍不住了,道:
“但我却觉得您这边十分幽雅,令人心胸恬淡。”
言老伯的笑容收敛起来,道:
“了不起,这是天分,世上不知有多少人,须得下在半辈子苦功,才略能领略这种佳趣,就凭这一点,咱们这个朋友就算交定了。”
他停歇一下。又道:
“我不大究心于园亭布置之道,平生唯爱花卉,因此之故,搜罗的奇花异种,可以说冠甲天下了。”
他牵着阿烈的手,举步走去,穿过一道灌木入篱墙,只见又是一片亩许的地方,繁花似锦,争研斗艳。
这一片花少中,有用盆某,有用坛畦栽植,细细看去,种类之多,指不胜屈,端的是五色缤纷,目不暇给。
阿烈胸中涌起疑念,问道:
“这些花,其中有许多不是眼下季节盛放的,老伯如何能使它们齐放?”
言老伯道:
“这话问得极好,简单的说,我是以特别设计的温室,加上一些持别的肥料药物,所以能变异季节。此间许多盆栽,一到太阳力弱之时,就得搬回温室之中了。”
阿烈被这等奇景所慑,胸中尽是崇敬之念。他看了好一会,言老伯又领他前往参观温室,此时他又发觉了一点,那就是除了这一片花圃之外,别处之地虽广,却不见有多少花木。因此,他们看过各处温室设备之后,又回到这片花圃。
言老伯很热心地指出其中一些珍贵品种,有些培栽时的困难繁琐,真是足以把懒汉活活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