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一宵。
他正要车,忽然听到一阵低微遇声。
其中一个苍老口音道:“老周,那客官打西安来的,是也不是?”
老周道:“是呀,怎么啦?”
阿烈听出答话的老周,正是车把式。当下大为警惕,便不立刻下车,更加注意地凝神听去。
苍老的口音道:“他是什么样子的人?有多大岁数?干什么的?”
老周道:“你问这个干吗?”
苍老口音道:
“快告诉我,假如是有麻烦的人,趁早到别处找房间,我们不做这票生意。”
者周道:
“奇了,就算是江洋大盗,你们开店的也不怕,何况你只是个伙计,有麻烦也到不了你头上。”
阿烈想道:“原来是客店的伙计,但者周也说得对,这与他何干呢?”
只听那伙计急促地道:
“最近两个月来,我们店里已发生了两次大麻烦,我差点连老命也给丢了,如何说与我无关?快说,那人长得怎样?”
老周道:
“他是个读书人,看衣着似乎有点钱,这一程只到潼关,带了几件衣服,大概是到那儿访友,你也知道这些读书相公最喜欢这一套的。”
那伙计道:“他各人岁数?长相如何?”
老周道:
“大概是二十左右吧、长得好一表人才,十分英俊,可惜你黄老哥不是娘儿们,攀不上人家,哈,哈…”姓黄的伙计道:“别扯淡了,他可有点娘娘腔么?”
老周道:“没有,一点也没有,相反的长得十分雄壮。”
黄伙计透了一口气,道:
“那就好丁,那两次麻烦都是带娘娘腔的漂亮小伙子引起的。半夜里来了一伙人,飞檐走壁,有一次碰上了,差点没送了老命。”
阿烈听到这儿,心中雪亮,一面下车,一面忖道:
“原来那些人竟是在追查冯姑娘;想来除了北邙派的祁京他们之外,不会是别人了。”
想到这儿,心中突然泛起渴想见到祁京之念。他很想知道祁京见面之时还认不认得他?
这一夜果然发生了事情,他在酣睡中突然惊醒。耳中听到瓦面上有人轻轻走过,以及房外有人悄然走进来的步严。
他听得十分清楚,心中颇为诧异,自己的听觉何以如此惊人?
房外之人到了门边,便不移动。
阿烈均匀地呼吸,故意把声音弄大一点,片刻间,那道房门已经打开,冷气直冲入室,险险把桌上的残灯弄熄了。
接着灯光大亮,有人推推阿烈。他睁开眼睛,却竭力装出惺松之态,只见床边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都以黑色的斗蓬,裹紧全身,戴着大皮帽,从面孔看来,高个子只有三十岁左右,颇为威武英俊。
矮的满面皱纹,年纪起过六旬,但小小的眼睛中,却射出锐利精明的光芒,一望而知,他是狡猾多计之人。
高个子喂了一声,阿烈正要起来。只见对方使出一把利刀,指住他心窝,动作之快,难以形容。
矮个子动也不动,淡淡道:
“你最好别逞强妄动,我们不是强人,只想问你句话。”
阿烈道:“有话明天再问,好不好?”
矮个子冷冷一笑,露出一排焦黄的牙齿,说道:
“你面上虽有惊色,但这等话却不是胆小之人说得出来。我们差一点就看走了眼啦!
现在你小心听着.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假如胆敢扯谎,提妨胸口多个窟隆。”
阿烈皱起双眉,道:“如果我不回答呢?”
高个子暴怒作色:道:“你敢么?”
阿烈道:
“请别生气,我当真毫无激你之意。只不过想到说错一句话就得丧命,便很希望能够不开口了。”
这话虽然不大合理,可是由于阿烈词色很认真,竟能教人觉得有理。高个子居然面色稍霁,闭口不言。
矮个子道:“你仔细听着,你姓甚叫谁?何处人氏?懂不懂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