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动机又是为他的父亲报仇,他能怪责她么?
可是母亲的冤仇,他岂能不报?
只听裴夫人又道:
“真奇怪,当时我见了那孩子的神情,加上那个病妇秀美的轮廓,我突然想起了若云,心中蓦然生出了不忍之情。”
梁忠山讶道:“他们母子与大爷有什么关系呢?”
裴夫人道:
“那个孩子的神情,极肖似若云。当然这是无稽的想法,然而由于这一点,我突然联想到那个病妇,也许亦曾给若云眷爱过。”
她突然微笑起来,向阿烈道:“你知道不知道?你父亲是个最风流的人,天下间没有一个女孩子可以独占他。”
阿烈点点头,道:“听说是是这样。”
他感到裴夫人的口气和神情,就象是母亲儿子一般,是以大为不安。
裴夫人又道:“但他最后终于惹祸了。”
她沉重地叹一口气,接着道:
“他在每个门派都结下这等桃色怨仇,古语有道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你看,杀父和夺妻竟然相提并论,可见得这是多么严重之事。”
阿烈很难表示意思,且也不大明白她这番话是什么用意,只好连连点头。
裴夫人又道:“你的英俊不下于若云,但愿你别和他那样。”
阿烈摇摇头,道:“我不会的。”
裴夫人道:
“以我所知,你已经有三个女孩子了,一个是已经香消玉陨的陆夫人,一个是冯翠岚,还有一个是欧阳菁。此外,据说极乐教的头号妖姬柳飘香,也给你拐跑了。”
她停顿一下,又道:
“假如最近不是因为你的身世被查出,大家忙着对付你的话,陆鸣宇便无法在开封耽下去了。”
阿烈忙问道:“那一天你们不是攻入他的行宫么?有见到陆鸣宇没有?”
她摇摇头,道:
“没有,极乐教主是李天东,我们双方实力相符,争持了许久。李天东的面纱终于被我们迫得取下,竟不是陆鸣字。”
阿烈道:“那还是假面目啊!”裴夫人道:
“大家心中都知道,不过当时看看既赢他不得,只好诈作相信而撤退。下一回对付他时,定有各派的杰出高手助阵。你瞧着吧:“直到这时,她是否杀死阿烈母亲的凶手一事,尚无明确答复。
裴夫人又道:
“我得知若云尚有后之事,心中甚喜,决定要用全九助你练成化血门的武功,重振查家声名。”
梁忠山道:“老奴正愁着这件事。”
裴夫人道:
“不要紧,我有法子,你们要知道,第一步是取回那部秘笈,用心研习,以思烈的资质,必有成就。”
梁忠山道:“但他服过灵药,又练过另一种上乘内功。”
裴夫人笑一笑,道:
“我详查过他的事迹经过之后,已晓得必是如此,才有这等惊人的表现。但目下不但是我,即使是各派高手,亦无不想通了此理,所以思烈的处境危险非常。”
她停顿一下,又道:
“大家都知这思烈必是获得某种奇异机遇,是以脱胎换骨,再加上某种不属化血门的武功,才能刀枪不入,成就惊人。经过他们调查,思烈不懂武功招式,只会硬拼,也从不露出化血神功。可见得他功夫未成,又或者是因为路数不同,无法练成。”
梁忠山道:“这一分析起来,果然十分明白。”
裴夫人道:
“还有呢!只因武功练到我们这等境界之人,无不深知各家派的武功,俱是脉络分明,前后一贯的。可以说有了一种内功,方有种种招式以配合,这才得以发挥到极致。
所以阿烈既练过另一种内功,可能就因此练不成化血门的种种奇功了。”
她向十分专心聆听着的阿烈点点头,又道:
“化血门的功夫,没有一种能练得全身刀枪不入的,所以大家都猜得出这是另一种气功,而如果是气功,人家也就有对付之道了。以前不知道,才有措手不及的情事。我得承认,能练成这种神奇气功之人,百世罕见,是以任何人起初之时,都想不到的。”
阿烈道:“现下他们晓得了,就有应付之法了,对不对?”
裴夫人道:“不错,所以你目前危机重重,绝不能碰上那些人,除非你已练成了化血门的奇功。”
阿烈已听出她话中的矛盾,立刻问道:
“既然各家派的心法武功,俱有不可分析的关系。同时对别家派的武功,又有排斥不相容的情形。我如何还能练得成化血门功夫?”
梁忠山愁道:“是啊!这正是老奴最耽心的。”
裴夫人道:
“这只不是你们但知其一,不知其二的想法而已,事实上宇宙中任何事理,都没有绝对性。换言之,在理论上,没有‘不行’之事,只是你办得到办不到而已。”
梁忠山道:
“此是使人陷入深思具想的问题,老奴只想知道,少爷的问题,咱们办得通办不通。”
裴夫人道:“当然办得通啦!”
阿烈突然道:“你让我自己想一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