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另有一桩惊人神效,便是这阎罗散如在不知不觉中服下,每次数量均在致死的分量以下时,日子长久了,那人在平时丝毫不会感觉出来,武功及其他一如平常,但万一猝然处身炙热难耐的地方,再加上惊心动魄之事,只要心意微乱,不论此人武功如何高法,亦将忽然之间感到全身脱力,不能行动,不久以后全身武功便极快地散尽,变成普通的人一般,此生永不能修炼复原。”
朱玲道:“这样真真可怕,一个人由武功绝佳的境地,突然发觉多年修为全部消失,那简直比死掉还要难过千百倍!”
石轩中精神陡振,道:“既然如此,轩中决意排除万难,即赴京师求取雪莲。庵主那位故人居于何处,尚乞明示。”
清音大师道:“这位故人姓申名旭,他在正阳门大街开了一片绸庄,字号庆顺。他本身乃是九华派唯一的传人,武功极高。石大侠这次前往,最好能够不露出懂得武功的形迹,以免节外生枝,同时要屈驾说是贫尼一位方外女徒的兄长,此次乘入京之便,为贫尼送信讨药。”
此时不但是石轩中,其余的人个个都明白清音大师和那位九华传人申旭必有一段难以解释的往事,今日求药之事,在清音大师而言,委实是迫不得已,她心中一定不大愿意。
朱玲道:“轩中你此次到京师去,顶多只有一日工夫在京城办事,记得抽空打坐休息,免得赶回来时劳累过度。”
石轩中颔首道:“玲妹放心,我自会留意多加休息,以便恢复体力。”他把青冥剑解下,交给朱玲,道:“你佩着的白虹剑还给郑兄,就用我的青冥剑防身,反正我要装作不懂武功,身上哪能带着这等神兵利器。”
他和朱玲依依惜别之际,清音大师已写好一封书信,密缄之后交给石轩中,又嘱咐道:“贫尼深信申兄一定肯赠我灵药,但怕只怕他要亲自送来,那样时间上便是赶不及了。希望你随机应变,总要设法把药取到。我佛慈悲,定然暗佑大侠此行顺利。”
石轩中致谢之后,又向众人道别,然后由朱玲陪他出庵。
过了一阵,朱玲孤零零地回来,颊上泪痕犹在,大家都不好说什么话,只有装作不见。
庵主和朱玲安排好众人睡眠之事后,便一同回到庵主的禅房中。朱玲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师父,那一雕三熊等几个人你如何处置?”
清音大师道:“为师已把他们放走!”
朱玲哟一声,道:“这几个家伙不怀好意,他们好像要来本庵取什么藏宝,这次把他们放走,我怕日后定然余波不息。”
清音大师道:“为师每次开关之后,第一眼所见的人,便是有缘。何况他们来侵扰为师,亦是天数内的劫难。为师既然避过,对他们便无任何仇恨。”
朱玲道:“师父以慈悲为念,弟子岂敢认为师父不是,不过我心里总觉得不大舒服就是。”
两人谈了一会,话题转到那京师申旭身上。清音大师道:“关于此人与及和为师认识的经过,不妨略略告诉你…为师我和他认识之时,尚未隐入空门,其时他已得到九华逸叟真传,武功极高,人也极为自负,一心一意要成为天下无敌的人。我因他的缘故,竟然认识了我的师父侠尼檀月大师,蒙她老人家喜欢,教我一点武功。数年后我们都长大成人,我因家中忽然遭遇大劫,全家丧生,只有我留宿师父庵中,幸免于难。那时我忽然觉得人生如梦,一切都是虚幻非真,同时已对武功一道入了迷,苦苦哀求师父收为弟子…申旭他不久便立下决心,要娶我为妻。这决心实在不易,只因如果他要练成举世无敌的武林高手,必须保持童身。但他毕竟放弃练武之念…”她叹口气,眼光凝视着屋顶,似是记起昔年情事,悠然神往“但我一方面沉迷于武功,一方面看破世情,终于入了空门,申旭黯然离开,直到如今…”
朱玲忽然道:“师父啊,我心里总觉得不安宁。”
清音大师暂时不再说话,定睛望着她。
朱玲道:“我的心里怔忡不安,似是要发生什么祸事,唉,但愿这祸事发生在我身上,万万不可弄到轩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