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绣被,粉帐罗帏,一张金漆高脚小几上,放着一盏粉红色的小纱灯,因而使整个室内,充满了另一种情调。
蓝世玉对室内的这种气氛,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
蓦闻胡丽珠娇声笑着问,
“弟弟,这间房子你还满意吗?”
蓝世玉微蹙剑眉颔首说:“很好。”
胡丽珠一指正中一座深垂绣幔的小圆门儿,又柔声说:“门内就是姐姐的卧室,要不要进去看看?”
蓝世玉毫不迟疑的摇了摇头说:“今夜太晚了,明天再看吧!”
胡丽珠的粉面上立即掠过一丝失望神色,但随之桃花眼一转,又妩媚的露齿笑了,接着愉快的说:“弟弟,你快睡吧,明天见!”
说着,回眸一笑,多情的睨了蓝世玉一眼,轻飘飘地走进圆门绣慢中。
胡丽珠一走,蓝世玉心中感到如释重负,也不知怎的,自从知道胡丽珠是“独耳豺人”
的女儿之后,心中对她那一丝好感,立即变成了憎恶。
他脱掉青缎武生靴,和衣料在床上,仰面望着帐顶,心中思潮起伏,紊乱已极,不知该由何处理起。
尤其是胡丽珠的影子,一直在他的脑海里飘来浮去,令他愈加无法入睡。
片刻
一阵“沙沙”的脱衣声,由深垂的绣幔中传来。
同时飘来阵阵浓郁诱人的香气。蓝世玉听后,心神更不能平静下来。
因而他愈加怀念他在媛姑姑处度过的那三天恬静的日子。
媛姑姑是一位仪态雍容,气质高雅的秀丽妇人,看年龄最多二十七八岁,但是她却已有了一位十六岁的女儿崔小倩。
他一想到崔小倩,那个恬静贤淑,温柔端庄少女的影子,便立即浮上他的心头…她如云的秀发,鹅蛋形的娇靥,如远山般的黛眉,似晓星样的凤目,垂直的琼鼻下面有两片红润欲滴的樱唇。
她一身鹅黄色的衫裙,愈发衬出她那羊脂白玉般的双颊,长长的睫毛下,常常闪动着那双充满了柔情明亮光辉的眸子。
蓝世玉的心,又飞进湖滨另一座竹篱小院内…
那是用竹木和细芦建成的三间竹屋,和一间小厨房,院中植有数株鲜花,篱墙的一角,有一簇茂盛的修竹,显得高雅、淡泊、脱俗。
三间竹屋,一明两暗,一间是倩姐姐的秀闺房,一间是媛姑姑的卧室,中间是客厅、陈设简单,整洁朴素,令人感到异常安适。
他住在那里的三个夜晚,是宿在倩姐姐的房里里,倩姐姐则和媛姑姑睡在一起。
倩姐姐的房间里,被褥整洁,桌椅终日一尘不染,她的被褥上,永远蕴藏着一丝淡雅的幽香,那种香,绝不是脂粉香。
因为
秀丽绝美,高雅脱俗的倩姐姐是从来不施脂粉的,她的美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崔小倩极少和他谈笑,但对他却关怀备至,她每至深夜必去检视一下他的被褥是否盖好了。
他每次看到秀丽的倩姐姐,心田里便升起一股无法形容的兴奋和快慰。
他常常痴呆的望着崔小倩,她适中的身材,窈窕而纤秀,轻盈的步子,端正而沉静,令他往往忘了自己。
当他静静的看着倩姐姐的时候,媛姑姑从来没打扰过他,似乎有意让他欣赏个够。
每次崔小倩深夜前来为他检被褥时,他心中总有一种强烈迫切的渴求,和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希望拉住倩姐姐那双柔若无骨的玉手。
但是他都不敢。
因为
崔小倩恬静端庄的气质间,似乎蕴藏着令人不可侵犯的少女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