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条破裤,光着两截小腿,脚上穿着一双破草鞋,正酒气薰天的眯着两眼望着他。
陈天澜看得一楞,但立即看出来,面前站的这位蓬头老人,绝对不是丐帮的人。
也就在他一楞的同一刹那,蓬头老人已含糊不清的说道:“小伙子,我老人家可以坐下来吗?”
方才引导陈天澜入座的伙计一见,急忙跑过来无可奈何的说:“老爷子,您老今天已经喝了不少啦,该找个地方睡一觉了…”
话未说完,全楼不少人惊得悄声道:“嗨嗨!上来了,上来了!”
把话说完,全楼一静,静得没有一丝声吾,更显得银装少女的登楼脚步声“咚咚咚”有力。
随着那阵脚步声,楼梯口亮影一闪,那位银装少女,手提着精致小马鞭,倏然站在梯口上。
只见全楼酒客原本望着楼梯口的目光,惊得急忙低眼去看自己面前的酒杯碗筷。
陈天澜见银装少女焦凤英,杏目中冷芒闪闪,先游目看了一眼寂静无声的全楼,目光立时盯在了他的俊面上。
他被看得心跳怦怦,俊面一红,也不自觉的收回了视线,这才发现蓬头垢面的老人,早巳自动的坐在他的身侧桌边上。
几个伙计一看焦凤英上来,赶紧含笑哈腰,毕恭毕敬的恭声道:“姑娘,非常抱歉,小楼已经客满,没有雅座了!”
焦凤英柳眉微微一挑,琼鼻里哼了一声,对几个肃立面前的伙计,看也不看,甩动着手中小马鞭,迳向陈天澜的桌前走来。
几个伙计一看,赶紧焦急的跟了过来,同时惶声道:“姑娘,这儿已经坐了一位公子爷和老爷子了,您姑娘…”
话未说完,焦凤英已用小马鞭一指空着的一面,瞠声道:“这儿不是还有一个空的位置吗?”
几个酒保一听,个个愁眉苦脸。
正待说什么,焦凤英已用小剑靴一拨圆凳,迳自坐了下来,正好和陈天澜面对着面儿。
陈天澜心里虽然不快,但想到奉师命前来的目的,不得不竭力忍耐,他觉得焦凤英虽然蛮横泼辣,大不了两匆吃饱了饭就上走。
心念间,坐在一边的蓬头老人已向几个伙计挥手道:“你们去吧!她只要不嫌我老人家臭,就让她坐在这儿吧!”
焦凤英误以为蓬头老人是和陈天澜一起的,因而哼了一声,沉声道:“你身上臭也没薰死人,‘别人’还不是好好的?”
说着,一双明媚大眼睛尚斜了陈天澜一眼。
几个伙计中的一人,立即哈腰堆笑,恭声道:“那您姑娘来点儿什么酒?”
焦凤英一听,立即叹声道:“跑到酒楼上来就得喝酒?喝碗茶就不行呀?”
由于全楼酒客寂静无声,连个端杯饮酒的人都没有,是以,焦凤英的每一句话,全楼的酒客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一听焦凤英跑到酒楼上来要喝茶,不少酒客偷偷笑了。
几个伙计一听,赶紧连连哈腰,恭声道:“行行,当然可以!”
几人说罢,其中一人立郎扯开嗓门儿,吆喝道:“姑娘的香茶,上好的香片。”
其余立在四角的伙计们,也照样报了一声肥喏,同时朗声道:“马上到!”
如此一呼一应,全楼不少人笑了,因而也恢复了饮酒吃菜,却没有那一个人敢大声的说话。
就在这时,另一个伙计已将陈夭澜的酒菜,端着一个托盘送过来。
伙计一将酒菜放在桌上,蓬头老人立即将酒壶酒杯拿到自己面前。
陈天澜看得剑眉一蹙,送酒的伙被却惶急道:“老爷子您…”
话刚开口,蓬头老人已醉薰薰的摇动着乌泥斑斑的左手,含糊的说:“他小子马上去见大人物,满嘴的酒气,那怎么能办事?所以这酒是给我老人家叫的…”
陈天澜听得心中一惊,顿时警觉这个蓬头老人不是一般等闲人物。
他说的不错,‘枯竹叟’乃是武林前辈,稍时前去求见,满口的酒气,恐怕还没有提出要求,已经被人家赶出来了。
但是,这个已经有了几分酒意的蓬头老人,他怎的知道他陈天澜要去见大人物呢?自己并没告诉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