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又要掀起武林浩劫,闹得腥风血雨…”
一个带著怀疑的口吻问:“大师,据说昔年的赤阳神君奸杀掳淫,无恶不作,这次为何却杀了三个恶道,救了三个民女?”
仍旧是那位大师,低声宣了声佛号,说:“阿弥陀佛,也许这个魔头,多年息隐,修心养性,已经改恶向善,此番再现行踪,或许是要积些德行,以赎昔年的罪恶。”
依然是那苍劲的声音问:“大师,昨夜那人也许是老魔头的徒弟…”
那位大师回答说:“这恐怕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根据三道尸体上所泛起的殷红颜色,那人的赤阳掌力,致少已有百年以上的火候…”
白衫少年一听,不由暗自笑了,心说:我习武尚不足五年,赤阳掌也仅练了半载,居然说我有百年以上的火候,岂不可笑?
心念间,佯装漫不经心的转首去看发话的那位大师。
只见右后方第四张桌子上,正中坐著一位红光满面,身穿灰袍的慈祥老和尚,寿眉慈目,长髯如银,一望而知是位有道的高僧。
白衫少年看得心中不解,根据老和尚的相貌,不像是个夸大其词,危言耸听的人,但他这么说,莫非我的掌力果真有百年以上的火候不成?
继而,他想到每隔半年,师父必让他食一片紫芝,据师父说,紫芝有延年益寿之功,起死回生之效…
念及至此,心头猛然一震,他不由暗暗惊呼,紫芝既然有延年益寿,起死回生之效,师父为何会在我一觉醒来,浑身乏力,虚脱而死呢?
继而一想,周身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心中暗想:“莫非这其中果真另有蹊跷不成?”
心念间,蓦闻坐在老和尚左侧的青衣老者,迷惑的说:“大师,昔年传说赤阳神君爱穿红袍,可是,昨夜有人发现一道闪闪白影,快如掠地流星,眨眼之间,便去得无影无踪了!”
老和尚听得轻“噢”一声,似是也感到有些迷惑。
白衫少年听得心中暗自焦急,人们传说的这点白影,对他将来为恩师了却心愿的事,也许是一个极大的破绽。
他怕那老和尚对他起疑,因而不敢久看,于是即将目光移开。
但,当他看到老大婆那一桌时,只见那个老大婆,面色深沉,正瞪著一双小眼睛,在冷冷的端详他。
而那个绿衣妙龄少女,却微蹙蛾眉,神情忧郁,纤手支著香腮,仍在凝神睇视著他,但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中,却露出极为不快的心声。
白衫少年赶紧转身,一回头,前面有位独坐的黄衫俊美少年,也是丹唇含笑,美目闪烁地望着他。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惶急地端起酒杯来,仰口一饮而尽,急忙转首看向窗外,再不敢回过头来,他确没想到,居然竟有人一直在注意他。
心念间,蓦闻身后那位白发老大婆,以略带惋惜的口吻,冷冷地道:“唉,人倒是一表非凡的人物,只可惜读了一肚子的书,没见过大世面。”
白衫少年本是聪慧超群的人,这时听了老大婆那句“读了一肚子书”的话,因而心中一动,立即望着窗外美丽景色,摇头晃脑地低吟起来:“看遍地绿暗红愁,蝶忙莺乱,可惜即逢三月,春去七分…”
吟声未完,蓦闻身后咫尺处,响起一阵珠玉般的声音:“兄台观景独酌,低吟诗赋,果是雅人也!”
白衫少年心中一惊,倏然由座上立起来,转身一看,发话之人,竟是那穿黄衫的美少年,不知何时,他已俊面含笑,神色亲切地立在桌前了。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断定对方的功力毫不逊于自己,虽然他正在苦思词句,并未注意,但也绝不至直到对方来至身后尚且不知。
他心思电转,但却早已彬彬有礼地拱手一揖,含笑说:“啊,兄台移樽,不知有何见教?”
黄衫少年拱手还礼,双目闪辉,愉快地赞声说:“兄台方才几句叹景的话,道尽这暮春时节景况,如再添上烟迷碧树,水送落花,既悲时节,复赞春光,岂不更好?”
白衫少年似乎恍然大悟,立即兴奋地拱手赞声说:“啊,兄台对得妙,请坐,请坐。”
说著,伸手肃客,殷切请坐。
黄衫少年有意向白衫少年攀谈,也就顺势在桌的对面坐了下来。
老太婆看在眼里,不由微一摇头,惋惜地说:“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