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两街酒楼上的窗口上,也探出了不少人头。
凌壮志无心注意这些,目光一直焦急地在人群中搜索着,但竟没有看到宫紫云的身影,因而不安地喃喃自语说:“真怪,怎的没有了呢?”
浑猛的展伟明,尚不知他已闯了祸,加之他一见凌壮志心中一阵惊喜,根本没注意凌壮志身边尚立着一位绝美的紫裳少女。
这时见凌壮志神色焦急地左右张望,不由愣了,正待急声询问,店内蓦然传来一声慌急高呼:“凌小爷,和您同来的那位姑娘,又乘马走啦!”
凌壮志心中一惊,循声一看,只见上次接待的店伙黄生财,正由店内高高挥动着双手,神色慌张地跑出来,于是,秀眉一蹙,不由急声问:“那位姑娘奔向哪个方向?”
黄生财跑至近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小的正在后店为一位客人备马,一位同仁拉了一匹青马过来,并告诉小的说是凌小爷的,小的见青马生得神骏,又是小爷的,正要近前欣赏,忽然来了一位身穿紫裳的美丽姑娘,身背宝剑,一脸的杀气…”
万分焦急的凌壮志,一心想知道宫紫云的去向,这位热心的店伙,偏偏喋喋不休,一直赞美,不说正题,正待再加追问,蓦闻浑人展伟明,震耳大声一喝:“娘的噜嗦,问你去了什么方向?”
说着,举起蒲扇大的巴掌,作着欲击之势。
黄生财本想仔细报告,讨个赏钱,没想到险些挨上巴掌,吓得两手抱头,大声嚷着说:
“出了后门,去了北街。”
凌壮志一听,急拨马头,同时急声说:“展世兄,黑马暂借小弟一用,事毕再行归还。”
说话之间,急抖马缰,脚下不停催着马腹。
乌骓较之青马性情尤其刚烈,立时昂首竖鬃,怒嘶连声,前蹄不停地扬起,吓得街人纷纷走避。
展伟明怕凌壮志不知黑马个性,立即大声警告说:“黑马打不得…”
“得”字方自出口,乌骓马急放前蹄,一声雷鸣,猛向北街冲去。
凌壮志大吃一惊,街上如此多的行人,如果任其狂奔那还了得,于是,双腿紧夹马腹,右手急勒缰绳。
黑马腹痛,怒嘶连声,马身转如飞,四蹄暴跳如雷,立时扬起一阵飞尘,声势愈加惊人。
店前围看热闹的人,立即暴起一声惊呼狂喊:“马惊了,马惊了。”
凌壮志聚精会神地驭马,根本没注意浑猛的展伟明说些什么,仅听到“放马”两字,右手已将马缰放松。
马缰一松,乌骓狂驰如飞,直向正北街口射去,身形之快,宛如一缕青烟,两街观众,无不失声惊呼。凌壮志坐在马上,只觉两侧景物模糊,耳畔风声呼呼,衣袂飞飘,发出噗噗的响声。
凌壮志举目一看,不由双目一亮,只见七、八里外,一点飞马尘影,正向横亘官道上的一片丘陵茂林驰去。
他断定那点快速尘影,必是骑着青马的宫紫云无疑,于是,又轻轻催了一下乌骓,速度骤然加快,蹄声急如暴雨。
想是,青聪一夜急驰,又未得到饱食休息,已被体力充沛的乌骓追及不足二里了。
凌壮志暗暗心喜,再有片刻必可追及,凝目一看,只见宫紫云上身微俯,似在催马前进,沿着官道,迳向丘陵上驰去,一直没见她回头。
乌骓果是一匹难得的宝驹,一声不吭,四蹄翻飞,似在和谁生气,躬着头一味默默地狂驰。
青聪爬坡,速度大减,乌骓追至坡前,青聪尚未到达坡顶。
凌壮志不敢高声呼喊,他怕宫紫云一气之下,飞身纵入左右茂林,那时再想追及,绝不可能了。
乌骓驰至半坡,青聪已翻上坡顶,眨眼不见,凌壮志趁机一抖丝缰,急向坡上加速追去。
登上坡顶,竟是一座平台,距离青聪尚不足百丈。
凌壮志凝目一看,惊得面色大变,只见宫紫云前面的道路上,并肩前进的两人正是铁钩婆和万绿萍。
他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一拨马头,迅速蹿进左侧茂林中,他觉得这时绝不能会见铁钩婆和万绿萍。
但他又怕宫紫云越拉越远,只得藉着林木掩护,急急向前奔驰着,因而马速大减。
他一面在林隙间,注意宫紫云和铁钩婆母女的行动,一面用手焦急地抚摸着马鬃,他怕乌骓长嘶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