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化龙知道这老儿仍不死心,但也断定‘如玉山庄’很可能没将实情通告他知道。
因为,这与他们父女仍活在人世上而说镖丢了有关。
于是,淡然一笑道:
“老哥哥可是检查检查车里是否还有镖?”
‘江海钓叟’色道:
“不不不,我只是想见识见识,觉得…有些…”于化龙淡然应了个“好”向着于美兰,吩咐道:“兰儿,把车帘掀开,让老伯怕看看!”
于美兰应了声是,就用手中的马鞭将车帘挑开了。
‘江海钓叟’探首一看,面色立变,车里竟放着一口油漆得光亮,但劫刀痕斑斑的棺材,不由惊异的问:“老兄弟,这算什么镖?”
于化龙淡然道:
“所以说,镖银重要,但非金银珍宝,而且对方指定要小弟亲自保这趟镖!”
‘江海钓叟’关切的问:
“里面的尸体呢?”
于化龙道:
“小弟不是说过了吗?‘鬼脸刀’王强把棺内的女尸抢跑了!”
‘江海钓叟’继续问:
“这么说,棺材里是空的了?”
于化龙立即道:
“不,里面是车把式的尸体!”
‘江海钓叟’神色一惊问:“为什么?”
于化龙解释道:
“不瞒老哥哥说,车把式和马车都是镖主的,车把式虽然死了,我们还是给镖主带回去,总不能让这位为主卖命的义仆暴书尸山野!”
说此一顿,发现‘江海钓叟’暨眉沉吟,似在思考什么心事,故意正色问:
“老哥哥可要打开看看?”
‘江海钓叟’急忙挥手阻止,并自言自语道:“奇怪,这老小子竟会抢一具女尸?…”于化龙一看这情形,断定‘江海钓叟’的确不知详情、‘如玉山庄’的姓白的,很可能骗了他。
于是心中一动,故意谦声道:
“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一件极大的秘密,老哥哥,您不是要前去兴师问罪吗?
这正是个藉口察询的好机会?”
‘江海钓叟’悚然一惊,自知失戊,只得“唔”了一声道:“我是要去找这老小子理论,太不像话了,不但伤了老弟你,还叫人家死了的人不得安宁!”
话声甫落,蓦闻刘二麻子朗声道:
“总镖头,请少镖师和于姑娘照顾好车马,船马上要靠岸了!”
于化龙父女和辛不畏转首一看,距离河岸已经不远,渡船已经慢下来,由于不是固定的渡船,靠不上风陵渡码头,只能靠在下游的河滩上。
‘江海钓叟’为了掩饰他的失态,突然望着辛不畏和银鬃宝马,贪婪的赞声道:“哇!这是一匹难得一见的白龙驹嘛!是贵镖局的吗?”
于化龙赶紧道:
“不,是您侄女由朋友处借来的暂充脚力的,如果是镖局里的,那还有什么话说,就送给老哥哥骑!”
‘江海钓叟’只是故意说说引开于化龙的注意力,难不成拿了人家的银子还要人家的马匹?
是以,哈哈一笑道:
“老兄弟,我只是为发现了一匹宝马而欣喜,哪能要晚辈贤侄女的座骑?请准备上岸吧!”
说罢,肃手指了指于化龙身后。
于化龙回头一看,船已靠岸,刘二麻子正指挥着船伙们拉缆绳,搭跳板,系桩稳往了船身。
于是赶紧招呼着辛不畏拉车上岸,女儿于美兰拉马下船。最后,于化龙才拉马走下跳板。
一到岸上,立即向着‘江海钓叟’,抱拳含笑道:“多谢老哥哥亲驾护送照顾,小弟就此拜别了!”
‘江海钓叟’也哈哈一笑,握着钓鱼竿抱拳含笑道:“但愿你们贤父女平安到达夺头,诸事顺利,咱们是后会有期!”
于化龙再度说了声:“托您的福”拉着马廷向辛不畏和于美兰追去。
因为,辛不畏已赶着马车走向了河堤,而于美兰则拉着白马跟在车后。
一到河堤车道上,于化龙立即望着辛不畏,低声催促道:“这老小子仍不死心,很可能再追上来纠缠,咱们得快点几走!”
辛不畏听得心中一动,故意淡然道:
“咱们的镖不是已经丢了吗?还怕他干什么?”
于化龙心中一惊,只得解释道:
“不是怕他现在,而是为了将来,今后‘威远镖局’的镖车经过黄河的机会仍多,万一闹翻了脸,以后的生意还要不要做?”
辛不畏淡然一笑道:
“翻脸那倒未必,你一口一个‘老哥哥’,他一口一个‘老兄弟’,他要留你盘桓几天,你就猛拿元宝送礼…”于化龙听得老脸一红,赶紧解释道:“辛少侠,这就是江湖,谁愿意拿着以命换来的银子硬往外送?这叫作化钱消灾,迫不得已呀!”
说此一顿,不自觉的哼了一声,恨声道:“当初他还不是黄河两岸的一个地痞混混儿,提起‘金鱼眼’朱七,无人不恨之入骨…”话未说完,辛不畏听得目光一亮,突然勒遏刹住了车势,同时关切的问:“老英雄说他的绰号姓名叫什么?”
于化龙和于美兰心知有异不由同时惊的问:“有什么不对吗?”
辛不畏客不避讳的说:
“我义父有桩多年来未解决的事情,一直要找一个叫‘金眼鱼’朱七的人,没想他已改了绰号叫‘江海钓叟’了!”
说话之间一人同时向岸下河沙滩上看去,只见刘二麻子的大船已经离岸,而‘江海钓叟’朱七已不在船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