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要试一试。”
“试一试?”白衣美人笑道:“这又何必,你不是说我们旗鼓相当吗?”
“不试也行,那就立刻放人。”
“放人是很容易的事,我说过,愿意卖你这个交情。”白衣美人嫣然一笑:“你也太性急了吧?”
“我性急?”
“柳二呆,难道你光临敞谷,我以主人的身份,诚心诚意地把你当成客人…”
“莫非真的要摆酒接风?”
“这随便怎么说,说是设宴洗尘也好,说是杯酒言欢也好。”白衣美人道:“反正贵客临门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盛意心领。”
“你…为什么?”
“哈哈,鄙人觉得有点受宠若惊,向来素无瓜葛,你为何如此垂青?”柳二呆忽然大笑:“宴无好宴,白凤子,别打歪主意了。”
白凤子?这位白衣美人叫白凤子?
他既然一口叫出对方的名字,必然是知之甚捻,早就摸清对方的底细。
白衣美人怔了一下。
“柳二呆,你果然神通不小。”她显然带点惊讶:“你从哪里打听出我叫白凤子?”
“这并不重要。”
“我觉得很奇怪,我在江湖上并没出过什么风头,知道白凤子的人不多。”
“做的坏事却不少。”
“你别胡说,我做过什么坏事?”
“以往的不说,摆在眼前的你正在兴风作狼。”柳二呆道:“你还有个绰号?”
“绰号?”
“凤辣子。”
“哦,原来你是怕辣。”白凤子扑哧一笑:“看样子你并不是个胆子最大的人。”
“不错。”柳二呆居然承认:“我的确不是胆子最大的人,只是个难惹难缠的人。”
“怎么难缠?”
“至少你用的激将法对我并不管用。”
“是的,我是用的激将法,但我这激将法并无恶意。”白凤子忽然叹息一声,幽幽的道:“你是不是从来都不相信女人?”
她这声叹息,好像没有来由,而最后这句话,更是令人莫测。
甚至,他觉得这句话问得很无聊。
人之相知,贵在知心,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两样?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当然也回答不出。
“但我知道。”白凤子紧紧盯着他:“你至少相信一个女人。”
“谁?”他不得不问。
“沈小蝶。”
这倒是大出意外,她居然提到了沈小蝶,难道她认识沈小蝶?
那位秦淮河畔的青楼名妓,自从白玉楼事发之后,便已悄然隐居,如今去向不明。
柳二呆怔了一下,睁大了眼睛。
看样子他也不知沈小蝶的下落,也许在秦淮河畔果然只是风萍偶聚,并无深交。
但他怎么会相信一个萍水之交的女人?
“你是不是很想念她?”白凤子犀利的眼神,宛如深不可测的海洋。
“我…”柳二呆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也难怪。”白凤子又轻轻叹息一声:“沈小蝶善体人意,我却是个凤辣子。”
她居然有这种感触,莫非曾经情场失意?
“白凤子,别扯远了。”柳二呆忽然脸色一沉,冷冷地道:“总结一句,你到底放不放人?”
他突然警惕,不让白凤子的话继续下去,钻进了感情的牛角尖。
当然,他很想知道沈小蝶的近况。
但他也深深知道,一旦涉及感情,人就会变得很脆弱,引来许多烦恼。
他当然不愿变成这样的人。
“哎哟,柳二呆,你好大的脾气。”白凤子道:“怎么动不动就要翻脸?”
“一向如此。”
“如今便不同啦。”白凤子道:“如今你已是金陵大侠,响当当的人物,在江湖上炙手可热,气焰之盛,当然已非往昔,所以…”
“好啦,你有完没完?”
“没有。”白凤子嫣然一笑:“有道是闻名不如见面,你是不是已经看出我真的很辣?”
“这倒看不出。”
他的确看不出,眼前这个白衣美人不但姿容秀丽,貌胜春花,而且一颦一笑,都显得温婉可人,甜甜的笑语,柔和的目光。深情款款。
“你还相信我是凤辣子吗?”
“我相信。”
“什么?”白凤子怔了一下:“柳二呆,你难道只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当然相信自己的眼睛。”柳二呆道:“因为我已清清楚楚看到了这些囚禁在笼子里的人,这比什么都清楚,我的眼睛雪亮,耳朵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