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只见场中鬼起头落,人影飘摇。
对掌之声,宛如连珠炮发,轰轰直响;再加上劲风呼啸,潜力激荡,暴涌急旋,直同一场滔天狂狼。
各人生死存亡,只在俄顷之间,谁都是惊险频频,凶危互见,就连旁观之人,也不禁忧目心惊,愕然失色。
双方愈斗愈猛,越战越烈,五个老贼更是全力相拼。
岳腾更是神威凛凛,浑宏大野,气势磅礴,真有一种顶天立地,力挽狂狼之慨。
直看得玉蜻蜓冷翠薇又惊又羡、又敬又爱,但她却分不出,究竟是何种滋味最浓。
她正自看得出神,忽听岳腾高声喊道:
“冷姑娘,快请助黄兄一臂之力。”
冷翠薇抬头望去,只见银扇书生黄琦,与泄机禅师两人,在屋上打得风旋云转。
黄琦虽是后起之秀,但泄机老怪毕竟是一派掌门,不论功力、经验、机智等,自然均比黄琦超出甚多。
所以,黄琦此时有些捉襟见肘,相形见绌。
玉蜻蜓暗暗冷笑,但却娇声叱道:
“老怪,你敢…”皓腕一扬,打出大把柳叶钢屑,顿时满空飞舞,呱呱直鸣,夺人心神。
泄机老怪与黄琦两人,倏然分开,各人都是面容一肃,注视着那些漫空飞舞的柳叶钢屑瞬也不瞬。
要知白柳山庄的柳叶钢屑,与流云谷的五毒牛毛刺,近二十年来,在江湖中颇俱威名,均被视为一忌之物。
是故,泄机禅师与黄琦两人,都甚紧张的凝神注视。
只见那些柳叶钢屑,翩翩飞舞,穿梭遨游,似是未找到适当目标以前,绝不轻易下落。
最令人担心的,不知这些钢屑是有毒?还是无毒?
蓦地里,那些柳叶钢屑由散而聚,最后汇成一股急旋之势,直向黄琦兜头罩落。
黄琦心头大骇,暗道:糟糕。
赶紧折扇一展,幻起重重扇影,护住头顶,接着左腕一伸,又将头巾拉了下来,一阵迎空猛挥。
泄机禅师先是甚为得意,嘿嘿一阵奸笑…
旋又恍然而觉,暗骂一声,好狡滑的丫头,她想嫁祸于我,让洒家来背黑锅,哼!
连忙急步而上,向黄琦头顶上空,接连劈出两掌。
两人如是联手施为,黄琦方躲过一场劫难。
黄琦虽未负伤,但以穿的那件青绸长衫,却已是千疮百孔,破烂不堪,显得甚为狼狈。
玉蜻蜓冷翠薇,手中又握了把柳叶钢屑,正要振臂抛出,却闻身后一声沉喝。
回头望云,见岳腾奋力一掌,把双掌追魂唐坤,震得飞了起来。
他这一掌,确然威猛绝伦,并将院中火炬,扫了几根飞进屋去,顿时引燃木壁,霹霹啪啪,熊熊燃烧起来。
不过,这时全都在专心对敌,谁也无暇顾及这些。
双掌追魂倒也凶悍得很,接连吐了两口鲜血以后,又得纵身扑上,掌指之间,威力倍增,全是拼命打法。
此时,五个老贼,全都是须发结珠,喘气如牛。
再看岳腾,也是汗出如浆,浑身衣裤湿透。
但他此时仍是正打得兴起,奇招迭出,掌势尤厉,每出一招,总会将对方震得连连后退,直同猛虎赶羊一般。
熊熊火声,呼呼掌鸣,再加上清啸沉喝之声,交响成一阕壮阔的乐章,为这仲春之夜,频添无限生气。
少顷,岳腾又是一声清啸,左手一记“力拼天南”硬挡铁指仙翁与千手羽士联攻之势,右手一招“推岳填海”直向庞、唐二人遥空推出。跟着身形一转,闪到虬须追魂身后,呼的一掌“拨狼斩蛟”直击而出。
蓦闻一声惨嚎,虬须追魂孟全武,被震飞两丈余高,皓皓首苍猿庞公毅,提气一蛟,已将虬须追魂凌空接住,回头厉声喝道:
“好小子,青山不改,绿水常流,你小子走着瞧。”
岳腾正待提气说话,却听泄机老怪在屋上嘿哩笑道:
“小娃娃,快将宝剑给洒家献了上来,否则,嘿嘿…”岳腾仰首一望,不禁吓了一跳。
原来,泄机老怪已将黄琦点穴制住,一双手掌,正对着黄琦头顶,作势欲劈。
忽闻玉蜻蜓清叱一声:“老怪,你敢…”
皓腕一扬,正要将那把柳叶钢屑打出,却听一声惊叫:“姑娘,且慢…”伸手之间,已将她那双玉腕握住。
顿时,两人都如触电般的一震,接着四目交融,跌入一个谜样的境界之中。
直待泄机老怪又复嘿嘿奸笑,二人方才惊醒。岳腾冷笑一声道:“禅师以此种手段要剑,不怕被人耻笑么?”
泄机老怪仍是嘿嘿笑道:“小娃娃,你不打听打听,洒家师兄弟是何等人物,何曾吃过亏的。”
岳腾心头忽然一亮,暗想:我也把他的师弟制伏,以人易人,总是可以。那知回头一看,千手羽士已飘上屋去,与老怪会合。
他心中虽是气极,但此时却又莫可奈何,故不禁黯然一声轻叹。
许是他这声轻叹,打动了冷翠薇的芳心,故向岳腾低低说道:“就依他的好啦。”
岳腾点了点头,也悄声说道:
“也只有如此,以后再设法为姑娘夺回来就是。”
这当儿泄机禅师又在高声说道:
“小娃娃,你到底给是不给?火势越来越大,洒家师兄弟,可没耐心久等了。”
话声甫落,抡掌疾而劈下。
岳腾惊叫一声:“禅师,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