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头怪人一听到白鹦鹉,全身不禁一颤,电般的眼神一闪而逝,看来,他对白鹦鹉也极关心,但他却又不愿谈这件事。
只见他缓缓点了点头,又问:“你唱的那首歌,是谁教给你的?”
卫天麟心中一阵难过,眼圈一红,说:“没人教我,因为我妈妈常常在深夜流泪唱着那首歌,因此,日子久了,我也就学会了。”
“孩子,你可知道那首歌的意思?”
“仅懂得其中的片段。”
“你可以再唱一遍给我听吗?”
这时,卫天麟也正伤心想起了妈妈,于是,他又张开小嘴,高唱起来。
蓦地,洞外又传来那具小琴叮咚的配合声。
卫天麟低头一看,他几乎又惊得唱不出声来。
因为,他看到蒙头怪人,在长长的乌纱内,伸出两只枯瘦如柴,十指宛如钢钩的手来。
那十个蓄着尺许长指甲的手指,正忽疾忽缓地移动着,恰似抚琴。
卫天麟顿时大悟,怪人是以内家真方,遥空弹抚洞外青石上的小琴。
歌,唱完了,琴声也停止了。
怪人的眼中,竟蕴满了泪水,他那一双干枯的手,颤抖着,缓缓缩进乌纱里。
卫天麟觉得很奇怪,急声问:“老前辈,您哭了?”
蒙头怪人微微一叹,黯然说:“孩子,你唱得很好,我听了这首歌,极受感动。”
说着一顿,他似乎有意叉开话题,继续说:“孩子,现在你的武功,已具基础,普通高手,已非你的敌手,但…”
卫天麟颇觉奇怪,未待怪人说完,急声问:“老前辈,您并未传我掌剑武功,怎么我目前已能敌过普通高手?”
蒙头怪人似乎未料到卫天麟有此一问,顿时一愣,眼神一闪,于是发出一声爽朗的哈哈大笑:“孩子,你的家传武学已足惊人,不必我再传授了。”
说着一顿,看了看卫天麟的神色,不无骄满之意,于是又说:“你小小年纪,即能登上紫盖峰顶,足见你的轻功造诣已具相当火候;你能在无意中,躲过我的弹指小石,你必习过一种诡异步法;你腰系软金腾龙剑,证明你习过震惊武林的腾龙剑法…”
卫天麟心里一动,觉得这怪人确实有些怪,他对我的家传武学及宝剑,竟然俱都了如指掌。于是,未待怪人说完,立时插嘴问:“老前辈,您怎知我腰间系的是软金腾龙剑?”
蒙头怪人被问得又是一愣,略一沉思说:“昔年我与腾龙剑客卫振清兄相交极厚,故对这柄削铁如泥,吹毛立断的宝刃知之甚详。方才我按摸你全身骨骼时,发现你是练武的难得奇才,继而又发现了软金宝剑,才知你是好友的后人,因此,忍不住一阵狂笑,特为你增长功力。”
说着一顿,立即改变了话题,又说:“虽然你的武功,足可击败一般高手,但想战胜洞壁上所绘的这些人,仍需再下两年的苦工夫。”
说着,伸出颤抖的手,指着两边的洞壁。
卫天麟转身细看,才看清洞壁上的一些曲线,竟是用大力金刚指的功夫,刻绘的一些人像。
细看壁上人像,有僧有道,有老有少,有的虬髯环眼,有的长须及胸…
卫天麟看后,不解地问:“老前辈,这是一些什么人?”
蒙头怪人顿时两眼冷电暴射,浑身不停地直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卫天麟看了这情形,知道洞壁上的人像,必是怪人的切齿仇人。
果然,蒙头怪人颤抖着身躯,恨声说:“这些人俱是当今武林中的顶尖高手,且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也俱是些奸滑诡诈,心地险恶,人人得而诛之的人。”
怪人说着一顿,突然厉声问:“孩子,你可愿杀这些人?”
卫天麟被问得豪气大发,剑眉一竖,紧紧捏着小拳头,说:“奸诈邪恶之徒,岂可留世害人,这些人一旦遇在我的手下,定要他们血溅五步,命丧剑下。”
说着,眼神闪闪,小脸上充满了杀机。
蒙头怪人倏然仰首,发出一声震撼山洞的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