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加上那呜咽幽怨的笛声,像是处身在阴暗的地狱一角,令人气沮神伤。
由方才朝阳灿烂,鸟语花香般的境界中,一下子又进入了这种阴森愁惨的境界之中,纪昭洵不由心头收紧,酸楚不已。
同时,由于那笛声的指引,使他对那蒙面的黑衣少女产生了莫可言谕的怜恤同情之心,因为那笛声分明就是在倾吐她充满了悲伤怨愤的身世心情。
不久蒙面的黑衣少女玉笛一收,轻徐缓慢的向那黄衣老人身边靠了一靠,幽幽的轻声叫道:“师父,我要审问这贱人了。”
纪昭洵闻声不由微微一惊,因为那声音竟是如此耳熟,熟得他几乎可以立刻呼叫出她的名字。
但那声音却也冷漠得近乎陌生,使他在迷迷茫茫之中,无论如何也难以想得出她到底是谁来。
只见那黄衣老人微微叹嘘一声,道:“徒儿,快些了结此事,咱们还要赶路呢!”
那蒙面少女震了一震,道:“不叫我和爹爹见上一面么?”
那黄衣老人淡然一笑道:“自然要见,不过…先把这事了结之后再说吧!”倏然拔出肩头金笛,轻轻吹了起来。
只听一片低沉断续的音波缓缓而起,与黑衣蒙面少女的笛声又自大为不同,像是无数只无形的大手,牢牢的抓住了人的心灵,又像是一片无形的大网,把在场之人牢牢的俱都罩了起来。
黑衣少女突然全身微颤,激动地走到痴痴迷迷的慕容筠面前,伸手向她前额上重重的用指一戳道:“贱人,你有蛇蝎之心,你知道么?”
纪昭洵闻言一惊,暗暗忖道:“慕容筠一向心高气傲,怎能忍受得了她的辱骂,只怕一场冲突是难免的了!
然而,事实却大大的出了他的意外。
只听慕容筠惊惊恐恐的应道:“知道!我…该死…”
蒙面少女重重哼了一声道:“还不把你的丑史说上一说!”
慕容筠呆了半晌,呐呐地道:“我…记不得了!”
蒙面少女高叫道:“记不得?…你父母是什么人?”
慕容筠应声道:“我没有父母,我是孤儿,自幼到处辗转…”
黑衣蒙面少女哼道:“这倒料不到,你有一个不幸的身世…”
声调一沉,喝道:“你的慕容筠三字由何而来?”
“啊?…”
慕容筠全身震了一震,呐呐地道:“这…这…”蒙面少女转头叫道:“师父,这贱人道业不浅,她仍不肯实说呢?”
那全身皆黄的老人并不答言,却突然把笛声又提高了一些。
纪昭洵只觉热血沸腾,霎时之间,激动不已,至于为何如此激动,激动的什么,却又无法说得上来。
只见慕容筠忽然大哭道:“我没有名字,我不知道父母是谁,自然也没有名字,这慕容筠三字,是我师父取的,因为她姓慕容!”
蒙面少女喝道:“这是十分平常之事,为什么方才你不敢说出来?”
慕容筠困难地叫道:“因为我…把我师父杀了!”
豪面少女喝道:“好黑的心肠,为何杀死你的师父?”
慕容筠苦着脸道:“因为我师父说我面和心毒,不肯把她的拿手绝学传授给我,所以我杀死了她…”
她像思索着往事一般的微俯着头,停顿了一下,又道:“我趁她打坐入定之时,弄了一条毒蛇,放入了她的房中,第二天她就毒发身死了!”
蒙面少女凄厉地一声长笑道:“你们都听到了吗…”
似是对纪昭洵、路纪明而讲。
纪昭洵长叹一声,暗暗忖道:“这想必是真的了,一个杀师的狠毒之辈,料不到竟与自己相处这么久的时间。”
忖思之间,只听那蒙面少女又道:“你与纪昭洵共创荡邪门,是真的为了要匡正涤邪么?”
纪昭洵心头大震,这蒙面少女居然提到自己了,一时之间,他几乎连呼吸都静止了,只注意慕容筠如何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