羹尧忙：“师可别这么说，固然我所学有限，难免丢人，对方来的又不仅秦岭群贼，其中也颇有知名能手，各位师伯叔更不愿面，只凭愚夫妇和师，便连家岳和各位舅哥胡师兄全到场，是否可以稳胜券也恐未必，何况此中还关系着三位王爷在勾心斗角啦。”

翠娘连忙笑：“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既要称我斤两，我便不能不回敬，程师爷何必谬赞？不过这一来，我今夜便不得不到长后松棚去一下，胜负之数还未可知咧。”

一买卖人衣服，但均不甚合，显得非常别扭，正在暗笑，猛听那老儿忽然站了起来看看自己：“你这小便是鱼翠娘吗？我姓窦名武，外号赤练蛇，你既在江湖上混混总该知。如今我们也不用多说废话，大伙儿因为你这妞儿太过放肆，所以约定今夜二更在长后面松棚里要教训教训你，你敢不敢去，只用一句话便行咧。”

说着趁翠娘答礼之际，右掌一伸，一个金龙爪当来，翠娘冷笑一声，一扭躯，避过掌风，纤腕一翻，虚推了一下：“那便恕我为人在客，不远送了。”

白路诸位虽不愿如此法，但他老人家却斩钉截铁，毫无通

翠娘也悄声笑：“我正要看看年师弟功夫到底好到什么样，听说人家连他和凤丫全约下了，却好让我开开界。”

允题只索罢了，到了夜晚天黑之后，翠娘托言长在城外，必须提早时间赴约，便行告辞府，在街上转了一会，这才向年宅后园而来。那羹尧自从中凤完姻以后，因便南来诸侠往来，已派心腹小厮，专在角门伺候，翠娘一来，便延中凤所居小楼，才到院落外面，周再兴便迎着悄声笑：“鱼师想已得讯了，这一次是火杂杂一场拼命大斗，各位师伯叔已经商量了半日，您却须小心一二咧。”

接着又：“难得这一次各位尊长就有好几位在此地，我还怕什么？”

说着三人一同到了楼上，落座以后，翠娘秀眉微耸：“那单掌镇乾坤陆万全虽然掌法奇，内功也极湛，但为人却极正直，此番虽与群贼打成一片，也许可以理折，便那霹雳手雷也非秦岭诸人可比，未必便不可以词屈。只不知傍晚去的是些什么人，未免可虑，不过周师叔对后辈有事，从不真的袖手旁观，他老人家虽不肯面，难连一机宜也没有密授吗？”

翠娘忙：“各位师伯叔真不打算面吗？”

翠娘笑：“你两位也去吗？新婚才只三朝，当真要赴这等恶客之约，却未免大煞风景咧。”

翠娘仰脸冷笑了一声：“我是谁，原来却是秦岭五毒之中的赤练蛇窦武窦寨主，这倒好，小蜘蛛、飞天蜈蚣我全领教过咧，想不到这一次约我又亲劳大驾。不过昨夜我已对那余媚珠说过，只要你们划来，我是无有不去之理。既如此说，便烦转告各位，我是准时在长后松棚候教便了。”

说着，趁着跄踉之势，便向厅外大踏步而去，那程云藏在屏后却看得明白，不禁倒了一凉气，连忙闪了来向翠娘兜便是一个大揖，一躬到地：“俺真想不到您的内家功夫竟这样纯，方才老家伙那一掌委实毒辣异常，您竟不在意便避过，已是难得，后来您那一招双掌推山，如果不是手下留情，真的只让他到为止，也许便将人留下咧。”

窦武见一掌未中，倏觉一劲风直向胁下扑来，竟是内家功夫最上乘的七步追魂透山掌法，不由吃一大惊，连忙纵一大步去，才算让过，只羞得老脸通红：“江南鱼翠娘果然名不虚传，我算是领教了。”

翠娘一面向楼上走着，一面：“有你二位同往还怕什么？我在江南便闻得年师弟已尽传顾师伯绝艺，那些只仗下暗取胜的东西，只他一人也尽够打发的。”

中凤摇：“这一次真是奇怪，他老人家不但没有主意，连大师伯打算事前约陆万全谈一谈也没答应，并且直说长江后狼追前狼、一辈新人换旧人，各位老前辈不能永远跟在我们背后，这件事要着我们自己安排布置一了断，却许胜不许败，而且要胜得光明正大，让对方心悦诚服，绝无说话之余地。

窦武见她言挖苦，又颇不将自己看在中，不由大怒，仗着曾经苦练过红沙手，伤人必死，忙将双手一拱：“你这话倒很快，既如此说，我们是准时相候，先行告辞咧。”

羹尧也：“不仅此也，今日傍晚，另据确报，那八王府又来了两三个人，只悉秦岭诸人对之均执礼甚恭，但姓名来历，全都非常隐讳，如果再有乎意外的能手现，那便更棘手了。”

中凤笑：“原来你倚仗着大援在后，才敢这样托大，那便错啦。老实说，周师叔和了因大师伯已经说过，这是我们的事，又关联着我父亲和二哥，他们为避免对方看轻，一个也不面，这事已不易对付，何况对方除了秦岭群贼之外，闻得还有霹雳手雷和单掌镇乾坤陆万全二人在内，你能大意吗？”

说着便一同回到厅将经过说了，又略谈在镇江焦山和北上沿途手情形，允题初从神机营调人相助，却当不住翠娘一再拒谢，程云又从旁连使，桂香也在桌下面用莲钩微蹴着，又笑说：“王爷不必对此事担心，凭恩这好功夫，决怕不了那些人，您如派官兵去，那倒反不好。”

中凤不由脸上一红：“师休得取笑，须知今夜之事却决不可大意咧。”

正说着，羹尧中凤二人已经双双从楼上下来迎着笑：“你快上楼来，时候不早咧，你既已答应人家三鼓赴约还得城去，这却不能迟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