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今夜会回来。”
“我会算。”罗梅影微笑道。
“难不成…”
“说穿了不值一文钱,自从我回来以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到你这儿来,天快亮才走,总会碰见你吧!”
原来如此。
李诗猝然了,也为之一阵感动,他没问姑娘为什么这么样,这不能问,他道:
“请屋里坐。”
“夜凉如水,群星闪烁,在这儿说说话不是很好么?”
“我去搬两张凳子来。”
“不用了,要是你累,你坐。”
“我不累。”
“那就站着说话。”
李诗没说话。
“你回京来了,显见得‘张家口’事已经了了,是怎么了的?是不是你让你那位恩叔明白了。”
李诗本不愿意再提了,可是现在他却不能不提,黯然道:
“我不知道我恩叔明白了没有,但却是他使得那帮人瓦解了。”
罗梅影一时没听懂,道:“是他使得那帮人瓦解了?”
“是的。”
“那他一定明白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帮了你这么个忙!”
“也有可能是因为对付那帮人的不是别人,是我。”
“当然,这也是原因之一,不过,无论如何,在这件事后,‘平西王府’他是不能再待了,跟你一起回京来了么?”
李诗忍住悲痛,道:“我恩叔已经故世了。”
“怎么说?”罗梅影一怔,叫道:“怎么说,你恩叔他,他已经…”
对罗梅影,李诗不必隐瞒,不必保留,他把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罗梅影也为之举袖轻拭眼角:“这么看来,你那位恩叔不只是情海断肠人,他还是位情海可怜人,天下有情人都会为他放声一哭。”
李诗没说话,他心里的悲痛增加了几分。
事实上罗梅影没说错,他那位恩叔在情海之中,的确是位可怜人,苦寻、苦等多年的情侣,已为他人妇,好不容易碰见了,却不认他,视他为陌路之人。
在最失意、最潦倒,贫病交迫的时候,认识了另一个女人,他付出了他该付出的,那个女人对他却是另有目的,最后为了李诗,他牺牲了自己,而且跟那个女人同归于尽。
谁能说他不可怜,那个有情人能不为他放声一哭?
罗梅影知道李诗的感受,反过来安慰他:“早知道我就不问了。”
“不!”李诗道:“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
“无论如何,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
“谢谢姑娘,事既至今,也只好如此了。”
“你进过宫了么?”
“进过了。”
“他们那个皇上也知道了?”
“是的。”
“有什么表示。”
“他要对我恩叔有所封赏。”
“应该的。”
“我代我恩叔拒绝了。”
“噢!”
“我恩叔不是为他们而死,我恩叔一向以汉族世胄,先朝遗民自居,他们给他的封赏,对他来说,恐怕是一种玷污。”
“对!”罗梅影美目放光,猛点头:“我没有想到这一点,你拒绝他们对你恩叔的封赏,是对的。”
李诗没说话。
“他们那位皇上,没有不痛快吧!”
“他们那位皇上对我,一直相当容忍,相当客气。”
“一点也不为过,不是你,那有他今天!”
“我也不太愿意居这个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