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刚才那一声沉喝惊动了人,一转眼工夫,安贝勒、马如龙、怡宁、孟兰、龙氏兄弟全到了。
没容他们问,冯七一指倒卧在地上那几个戈什哈,急急喝道:“你们看,他刚进地窖去过了,快下去看看。”
龙刚五兄弟像一阵风,都下了地窖。
上头的这些人都没说话呢,龙刚五兄弟已又像一阵风般扑出了地窖,个个脸色大变,龙刚出来便叫道:“安爷,人完了。”
安贝勒机伶暴颤,转身要往地窖扑,龙文横身一拦急道:“不行,安爷,下头有龙涎香。”
冯七出声叫道:“龙涎香!”
安贝勒似乎没听见,伸手扒开龙文还要下地窖去。
冯七一步跨过来伸手抓住了,他道:“去不得,龙涎香是要人命的毒物。”
安贝勒霍地转过了身,脸都白了,道:“什么龙涎香。”
冯七把凌燕飞当日在桑宅受龙涎香之害,险些没命的经过说了一遍。
安贝勒听毕问道:“龙涎香既是赤魔教的东西,福康安的人何来…”
冯七道:“你怎么糊涂了,福康安既跟赤魔教有勾结,他的人跟赤魔教的人有什么两样?”
安贝勒目眦欲裂,满口钢牙咬得格格作响,猛一跺脚道:“福康安,你,你好…”孝亲王跟嘉亲王匆匆赶到了,问明什么事之后两个人马上傻楞了。
怡宁扶住了孝亲王,叫道:“九叔,九叔。”
孝亲王定过了神,脸马上白了,只听他喃喃说道:“这一下完了,这一下完了。”
只听冯七道:“都是我,我要不换人不就什么事儿也没了么,这下好,帮忙却帮了倒忙,我不该来真不该来。”
他扬左掌拍向自己天灵。
马如龙在他身后,伸手抓住了他的腕脉道:“七叔,您这是干什么,这手法分明跟当日在桑宅害燕飞同出一辙,龙涎香是下在灯油里的,您就是不换人也保不住隆克跟哈达啊。”
孝亲王也忙道:“老兄弟你可千万别这样,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们怎么对燕飞交待?”
冯七身躯暴颤,他白着脸抬眼说道:“五爷,咱们只剩这两个重要的证人了,燕飞临走之前一再交待,小心,小小,千万小心,无论如何要保住这两个证人,一直到皇上回京,现在…”
马如龙突然说道:“七叔,不要紧,咱们还有一个证人,隆克他们要比起这个证人来,那简直就微不足道…”
“咱们还有一个证人?谁?”
“在那儿?”
“如龙,你这话…”
冯七、安贝勒、孝亲王忙不迭地都问。
马如龙道:“孟兰。”
孝亲王一怔大喜:“对,我怎么把孟兰给忘了。”
冯七脸色好了些。安贝勒笑了。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孝亲王笑着说道:“真是啊,错非如龙这一句,我可真以为咱们完定了,可不?孟兰是个最好的证人,以前的这些个那一个也比不上她,孟兰、孟兰、咦,孟兰呢?”
他一边说一边在人丛里找。大伙儿都在找,可没一个看见孟兰的。
怡宁道:“刚才还在这儿。”
安贝勒道:“许是回屋去了。”
孝亲王道:“不会的,大伙儿都在这儿,她回屋去干什么去了。”
只见一名亲随匆匆走了过来,一见这儿的情形吓得立即停了步,安贝勒随口问了一句:“看见孟兰格格了没有?”
那名亲随定定神忙道:“奴才正要来禀报,孟兰格格出去了。”
安贝勒听得一怔,马如龙忙道:“出去了,上那儿去了?”
那名亲随道:“奴才问过,格格说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安贝勒道:“孟兰格格什么时候出去的?”
那名亲随道:“有-会儿了…”
安贝勒眼一瞪道:“那你为什么这时候才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