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别敬谁,大伙儿齐干这头一杯。”
阴佩君含笑摇头,道:“不,这头一杯说什么,也该由我来敬余老先生。”
余百晓脸色微变,迟疑不语。
阴瞎子突然轻哼一声开了口:“余老大号百晓,小老儿有件事请教,余老可知道一个瞎了眼的人,他的什么最灵么?”
余百晓道:“这个…应该是听觉最为敏锐。”
“不。”阴瞎子一摇头,道:“在此时此地来说,应该是鼻子最灵。”
余百晓笑了,笑得有点勉强,道:“这位老哥相当的风趣,我明白了,这位老哥想必嫌我这自酿水酒不够香醇,那好办,来,换酒。”那名下人答应一声,走了过来。
阴瞎子抬手一拦,道:“酒不必换,话我不能不说,我们这些人跟余老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余老为什么以这掺了药的酒相待?”
余百晓霍然变色而起。铁大冷哼一声,挥掌就要抓。
阴佩君立即喝住了他,道:“我明白余老的用心,我也是刚想起来的,要不然这头一杯穿肠毒酒我们就已经饮下喉了,余老深爱自己的妻子原无可厚非,若是为自己的妻子而加害别人,那就…”
余姑娘尖叫说道:“爹,你…”余百晓忽然间像发了疯,神色怕人地厉声叫道:“我不能让他们找到那卑鄙的东西杀了他,那样会让你娘悲痛一辈子,我绝不能…”
戟指阴佩君叫道:“都是你这个臭女人,要不是你我早就把他们全杀了。”
隔桌向阴佩君抓了过去。阴瞎子抬手挥出一掌,砰然一声,余百晓身躯一仰,正斜在椅子上,登时一个跟头往后翻去!
铁大带着一阵风一步跨到,扬掌就要劈下去。
余姑娘一声尖叫说道:“别伤他,他有病。”
傅少华后发先到,一掌撞歪了铁大的掌势,跟着一指落下,闭了余百晓的穴道!
余姑娘那里掩着脸,痛哭失声。阴佩君走了过来,抬手轻抚余姑娘香肩,柔声说道:“姑娘,你没说错,令尊是有病,他受刺激过深,病源隐藏在心里,表面上看他似乎仍深爱着令堂,其实他恨透了令堂,只要有人触着他的隐痛,便一发不可收拾,姑娘该早请医为他治疗!”
余姑娘抬起了头,满面泪渍地道:“他不承认他有病,根本就不准我请大夫,有一回我偷偷请了位大夫来,差点没让他养的两条獒犬咬死,姑娘想想,以后谁还敢来?”
阴佩君道:“可是不看总不是办法啊,姑娘会不会武?”
余姑娘点了点头道:“学过几年,可是肤浅得很,其实姑娘不知道,自上次我请过大夫来之后,他根本就不让我近他的身,就连睡觉的时候也让两条獒犬守护着,偏偏那两条獒犬就只听他的话…”
阴佩君道:“现在令尊的穴道受制,对了…”
霍地转望傅少华道:“少主不是精擅医术么…”
傅少华摇头说道:“这是心病,不是一般药物所能治得好的。”
余姑娘道:“那…难道说他就这么病下去,就这么悲惨一辈子么?”
傅少华沉默了一下道:“只有一个办法…”
余姑娘忙道“什么办法?”
傅少华道:“尽量让他忘记令堂,尽量避免触及他的隐痛。”
这也就是说余百晓这病不是药物所能治得好的。
余姑娘脸色惨变,头一低,又掩着脸哭了起来。
阴佩君叹道:“一个情字能生人,能死人,果然不错,那个人害人不浅!”
傅少华道:“姑娘,我们告辞了,令尊受制的穴道一个时辰之后自会解开,请派人扶他到床上躺着去吧。”话落,转身要走。
余姑娘忽然抬起了头,柳眉高扬,美目圆睁,神色怕人。道:“你们等一等,他害得我爹这么惨,我绝不能让他逍遥于天理之外,我告诉你们他是谁!”
阴佩君忙道:“多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