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袭墨绿色的八幅风裙。
那隐约裙下的绣花鞋,衬饰工绝,也无异色。
甚至,连她那双欺雪赛霜、皓腕上戴着一只玉镯的柔荑里所拿的那块手绢儿,也是墨绿色的。
她一出门,立夺全场,当她望见金大龙那第一眼时,也有着一刹那间的错愕,随即,她展颜而笑,如百花怒放,左边的粉颊上,还有个浅浅的酒窝儿,那一口玉齿,更是个个如扁贝,白得迷人,白得令人心跳。
含着笑,她风摆柳枝一般袅袅走了过来。
铁罗汉像见到了老佛爷,忙迎前两步躬身陪上不安笑道:“姑娘,您怎么来了?”
姑娘她嫣然一笑,美目却盯在金大龙脸上。
“闲着没事儿,在家里闷得发慌,所以来看看。”
铁罗汉忙道:“老爷子安好!”姑娘她微颔臻首,从小瑶鼻里轻轻嗯了一声:“好,看来,咱们这场子要关门儿了。”
铁罗汉一惊忙道:“姑娘,这位是双龙镖局的金局主,今晚手气…”
姑娘她轻“哦”了一声,笑问道:“就是刚开张,前几天在长安酒楼宴客的那位。”
铁罗汉忙道:“正是!正是!…”
转身一拉金大龙,道:“局主,请歇歇手。”
金大龙犹自望着桌面出神,如今,也许是赌吸引了他,对于姑娘的出现,他似乎茫无所知。
铁罗汉这一拉他,他恍如大梦初醒一般“嗯”了一声,但却是望向了铁罗汉,道:“罗汉兄,什么事?”
铁罗汉道:“局主,我们姑娘来了…”
金大龙似乎这才发现身旁多了位美艳夺人的姑娘,移目转望呆了一呆,随却含笑站起说道:“恕我失礼!”
四目交投的一刹那,姑娘她神情一震,娇靥上飞快地掠过一抹红晕,而金大龙却泰然接问道:“罗汉兄,你说这位姑娘是…”
铁罗汉道:“敝东家的千金,红姑娘。”
金大龙含笑拱手,道:“原来是戚姑娘…”
姑娘含笑说道:“金局主,我叫戚嫣红。”
金大龙道:“我这个名字俗得很,叫金大龙。”
戚嫣红笑道:“我这两个字,也不见得雅,再说,名字俗并没有关系。”
那么,什么才有关系,姑娘她没说。
金大龙笑了笑,没话找了话,道:“戚姑娘常来赌场巡视?”
戚嫣红道:“谈不到巡视,这是家父开的,我对它没兴趣,只是偶而觉得烦闷来走动走动…”
目光一转,落在那银子上:“金局主今晚手气好。”
金大龙笑道:“我是门外汉,全沾了罗汉兄的光。”
戚嫣红微愕说道:“这话怎么说?”
铁罗汉似是生怕姑娘怀疑他暗中帮了忙,急忙把这‘沾光’二字解释了一遍,最后还补充了那么一句
“所以金局主认为是沾了我的光。”
听毕,戚嫣红淡然笑问:“是么?”
铁罗汉忙道:“是的,姑娘。”
戚嫣红扬眉一笑,道:“恐怕像有眼不识泰山,要以我看,金局主是赌中老手,此道中有数的大行家,你信么?”
铁罗汉为之一怔,忙转眼望金大龙。
金大龙笑道:“罗汉兄,你该明白,真正走眼的该是戚姑娘。”
戚嫣红微笑道:“不管怎么说,我希望金局主手下留情。”
金大龙摇头笑了笑道“姑娘这话令我啼笑皆非,也承当不起,不过,我愿意敬遵芳谕,就此歇手就是。”
戚嫣红含笑说道:“戚嫣红这里代家父谢过…”
金大龙一句不敢尚未出口,戚嫣红已然扬眉轻喝:“铁大,先里面奉茶侍候,然后把这些银子替金局主收拾好。”
铁罗汉连忙答应,拔腿要走。
金大龙适时一把拉住了他,道:“罗汉兄,且慢。”
铁罗汉回身说道:“局主还有什么吩咐?”
金大龙淡淡笑道:“好说,除了我的本儿及那整数外,剩下的二千两算我谢谢罗汉兄的帮赢鸿运,请笑纳。”
二千两不是小数目,这位出手之大方,慷慨吓煞人。
铁罗汉几疑非真,也许他没听清楚,一怔,瞪眼叫道:“怎么?金局主你…”戚嫣红淡然笑道:“还不谢过金局主的赏赐。”
铁罗汉连忙谢过,愣愣然走了。
这里,戚嫣红含笑摆手:“金局主,请里面坐坐。”
金大龙含笑说道:“缘仅初会,怎好打扰。”
戚嫣红嫣然一笑,道:“金局主是白诩身份,羞与长安下九流为伍,还是怕这赌场卧虎藏龙,谁能吃了你金局主。”
金大龙双眉微扬,道:“姑娘,论身份,金大龙原是塞外牧马儿,至于后者,保镖生涯又岂能畏缩惧龙潭虎穴。”
戚嫣红目闪异彩,道:“那么,该两者都不是。”
金大龙含笑点头,道:“是的,姑娘,两者都不是。”
戚嫣红道:“那么金局主还有何犹豫?”
金大龙道:“只要姑娘不怪我唐突孟狼。”
戚嫣红嫣然一笑,道:“金局主,是我敬邀。”
金大龙道:“我敢不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