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海珠、紫琼上了梯子。
李燕豪暗暗吁了一口气。
只听金太极道:“少侠请。”
李燕豪没多客气,一声有僭,登上梯子。
几个人都上了了望塔顶,只有无奇老儿跟几名巡察留在塔下。上得塔顶,纵目四望,只见湖面大小船只穿梭着来往行驶,但却看不出有什么异状来。
艾姑娘道;“霍大侠,恕我直言,在这种情形下,要说哈三能逃出去,实在难让人信服。”
霍天翔道:“姑娘,事实上我也不敢肯定,不过既有这种可能,不可不加防范。”
李燕豪忍不住道:“哈三要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这座金家船帮总舵去,那他真可以说是神通广大了。”
金太极道:“霍大侠,哈三谙水性么?”
霍天翔道:“金老帮主,他若是不谙水性,我就不担心他逃出总舵去了。”
金太极微一怔急道:“他能潜水,或许能泅出这么远去。”
霍天翔道:“老帮主可知道,以前有个异人鱼壳。”
“当然知道,这位前辈生具异禀,能在水中潜伏七天七夜,再凶恶的水也难不倒他。”
霍天翔道:“哈三的水性虽不及鱼壳,恐怕在水中讨生活的人,没几个强得过他。”
金太极脸色一变:“这么说…”
“只要让他有机会下水,十九他已经逃之天天了。”
金太极脸色一连变了好几变,艾姑娘也微锁了娥眉。
李燕豪突然道:“老帮主,请派出小船去,仔细搜查水涯岸边,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痕迹可寻。”
金太极立即召上来一名巡察吩咐下去。
那名巡察飞快地下了了望塔奔去,没多大工夫,只见四五艘“狼里钻”分自来往穿梭的大船中驶出,各向环湖水的山下岸边飞驶而去。
站在嘹望塔上,看得很清楚,几艘狼里钻到了岸边减慢速度,紧贴着岸边缓慢行驶,仔细搜寻。
艾姑娘道:“老帮主,从总舵到陆地,最近的距离是多少?”
金太极道:“就是最近的距离,恐怕也有百丈远近。”
艾姑娘轻轻一叹道:“可惜哈三这个人才了,他要是用于正途…”
住口不言。
李燕豪道:“可惜咱们双方都容不下他了。”
艾姑娘道:“以你的立场来说,这种人的确是少一个为妙。”
李燕豪道:“听姑娘的口气,姑娘似乎是可以容得了他。”
“我突然有点爱惜他这个人才了,不过,那还要看他的表现如何了。”
“希望他能知道悔悟?”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霍天翔冷冷一笑道:“姑娘,哈三可是只永远喂养不熟的狼啊,谁要是留下他,总有一天他还会把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那…对你们来说,不正是求之不得的事么?”
李燕豪淡然道:“问题是哈三是个两面为害的人。”
艾姑娘浅浅一笑,没说话。
李燕豪还待再说,突然目光一凝,住口不言。
不只他一个人看见了,大家都看见了,一艘狼里钻把其余的狼里钻都召了过去,围在一起一阵,然后只留下一艘狼里钻,其他的飞驶而回。
李燕豪心头震动,道:“恐怕是有所发现了。”
艾姑娘微皱娥眉,道:“哈三真够神通广大。”
霍天翔道:“只怕得看看去才能确定,走吧,咱们上码头等船去.”
几个人急急下了了望塔,无奇老儿忙问情形,金太极匆匆地说了,然后就匆匆赶赴码头。
一行人到了码头上,几艘狼里钻也恰好驶到,跳上来一名金家船帮弟子,急急躬身道:“禀老帮主,山脚下岸边发现有脚印。”
霍天翔道:“咱们坐船过去看看。”
大家方要分头上船。
李燕豪突然道:“慢着。”
几个人一怔停住,齐望李燕豪。
李燕豪凝望霍天翔,道:“我想请姨父留在总舵里。”
霍天翔何许人,一点就透。
不但霍天翔明白,大家都明白了。
金太极道:“多谢少侠考虑周到,我们倒忘了这一点了。”
霍天翔往后退两步,道:“诸位请上船吧。”
几个人分别上了狼里钻,既经李燕豪提醒,艾姑娘是不应该跟去的,但是她有姬凝翠跟单超留在总舵里,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带着二婢上了船。
几艘狼里钻划破碧波,带起白狼,驶到了山下岸边,原停在当地的那艘狼里钻立即让了开去。
把船驶近一看,的确,岸边是一片湿软的泥地,泥地上两行脚印,由水边向陆上延伸,清晰地排列着。
李燕豪道:“恐怕是哈三了,他穿的正是薄底快靴。”
艾姑娘道:“脚印很清楚,留下来的时间出不了半日。”
李燕豪飞身上岸,循脚印上山腰,没多远,身左树林丛里地上一片湿湿的,有水迹。
他很想再找过去,但是他也知道,如果真是哈三的话,哈三早已经远走高飞了,断不会还留在附近。
李燕豪的一颗心沉到了底,他飞身掠回岸边,道:“上头矮树丛中有片未干的水迹,可能是从水里上来的人在那儿拧过衣裳、晒过衣裳。”
金太极道:“看来准是哈三无疑了。”
艾姑娘道:“要是他绝不会逗留在附近,咱们回去吧。”
李燕豪要上船,忽地,他脑际灵光电闪,道:“等我一下。”他飞身又掠上山腰,直往里寻去。
没出五十丈,他看见了个人躺在草丛里,他急飞身掠了过去俯身一看,他心又往下沉了三分,而且也为之悲愤填膺。
那是个中年人,粗布衣裤,樵夫打扮,斧头就在手边地上,嘴角挂着一排血痕,都凝固了。
一阵微风,金太极到了身边,他也看见了眼前惨状,叫道:“少侠,这是…”
李燕豪站了起来,道:“现在咱们可以放心离开总舵去追捕了,先我还怕是有人捕鱼从水中上来,万一离开总舵去追捕,便宜了哈三,现在可以证实从水里上来的人是哈三了,这个人是被重手法震伤内腑而死的,哈三是为灭口,但他百密一疏,还是不打自招了,这个人是个樵夫,樵夫只有在早上才会上山打柴,也可证明哈三脱逃的时间是在今天早上,如今,只怕已在几百里外了。”
金太极咬牙切齿道:“好贼。”
“走吧,老帮主。”李燕豪说话的表情与口气,显得有点虚弱,
而李燕豪的虚弱,似乎也感染了金太极,突然间,金太极由填膺的悲愤也变为虚弱了。
两个人没再说话,踏着杂草,默默地走了回去。
口口口
上了狼里钻,李燕豪把所见告诉了艾姑娘等,于是,从山下回到了总舵,艾姑娘一路也沉默着。
霍天翔仍等在码头上,那表示总舵内没有发生变故,如此一来,也更加重了哈三的脱逃的可能性。
李燕豪把所见又告诉了霍天翔,双眉陡扬,跺了一脚,这一脚,把木制的码头跺了个洞。
就是平常,大家也不会在意这个洞的,何况是现在,现在大家心情都够沉重的。
李燕豪想把所有的人都召进大厅,金太极下了令。
没片刻工夫,都到了,蒲天义、冷超、魏君仁、金无垢、傅梅影、申大娘、尉迟峰,还有金家船帮的护法跟巡察。
穷家帮的弟子、金家船帮的弟兄,都在外头候着。
金太极当即宣布,哈三已然脱逃了。
在大伙儿猛一怔中,冷超突然叫了起来:“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李燕豪报告了搜查的经过,以及所见。
冷超猛然一掌,把张楠木桌打得四分五裂,同样,这时候大家谁也不会在意压坏一张楠木桌。
蒲天义比较冷静,定定神,缓缓说道;“少侠,不能任他就这么脱逃了,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