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倩儿,是你,你怎么…”
那带着颤抖,而又像攀吃一般的话声道:“秋叔,我要让您知道我这颗心…”
李雁秋急道:“倩儿,你胡闹,你怎么能…”
黑暗中,乐倩突然变得不像个好姑娘家,她突然一笑:“怎么不能,您不是喜欢么?秋您看看,我还是个未破身的黄花闺女,那一点不比‘八大胡同’那些贱女人强,秋叔,我都不怕您又怕什么,今夜我愿意把自己给您…”
李雁秋沉声叱道:“倩儿,你…我不知道该说你什么…”
乐倩道:“什么都别说,你只要…”
“倩儿,”李雁秋颤声叱道:“为你自己,你的爹娘想想,快穿好衣裳回房去…”
乐清道:“秋叔,我已经这样了,您还要我回去么?”
李雁秋道:“你不走我走…”
话犹未完,他突然像被一条蛇疆住了脖子,床上,有一阵挣扎.还有姑娘乐情那颤抖话声:“秋叔,我求求您,您可怜可怜…”
“秋叔我…”
“叭”地一声脆响,刹时间挣扎声没有了,乐倩的话声也听不见了,紧接着来的,是一片寂然…
突然,床上一声极其轻微的响音,灯,倏亮,灯下看姑娘乐倩拥被坐在床上,拉着一角被子掩住酥胸,但未能掩住那凝脂一般,晶莹如玉的香肩。
她,没梳发辫,乌云蓬散,睁着美目,半张着檀口,粉颊上有五道微红的指痕,呆呆地,痴痴地。
李雁秋站在桌前,衣衫也有点零乱,但脸色铁青,看上去好不怕人,他也没说话。
突然,姑娘乐倩开口说了话,娇靥上没有表情,声音也颤抖得很历害。
“秋叔,我没想到,我这样都没办法使动心,我这样都没办法博得您一丝怜悯,而您却情愿跑到那里下贱地方,跟那些淫贱的赃女人厮混…”
李雁秋听若无闻,没开口。
姑娘乐倩猛可里一阵激动,道:“好吧,我走,我这就走,您不稀罕我给稀罕的去…”
抓过床边的衣衫技在身上,掀被跃下了床。
李雁秋机伶一颤,旋声喝道:“倩儿!”
“不要叫我,”乐倩神色怕人,厉声喝道:“告诉你,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李慕凡,你这假英雄,虚君子,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
她突然像发了疯,一阵风般奔子出去。
李雁秋像被人打了一拳,又像被被雷击了一下,直挺挺站在。
那儿,一动没动,神色更为怕人。_
良久,良久,一阵颤抖自他那颀长身形上泛起,随即,脸上也掠过一阵轻微抽搐。
他缓缓跨前一步,坐在了桌子前,摊纸,抽笔,儒墨,以颤抖的手,颤抖的心振笔挥毫。
转眼间,他搁下了笔,纸上龙飞凤舞,铁划银钩许多行,然后,他站起举手熄灯。
刹时,书房里又是一片漆黑,黑得伸手难见五指…
第二天“乐家老铺”发现李雁秋走了。
第一个发觉李雁秋走的,是文子卫,他拿着李雁秋留下的那封信,飞一般地奔向了上房。
乐长春寒着一张脸,没说什么。
柳三娘混身颤抖,拿着那封信直流泪。
独不见姑娘乐倩,想必她还没起来。
“乐家老铺”从这时起陷入了一片阴沉。
而紧接着,晏中跟贾一飞也知道了,他两个什么也没说,匆匆地相偕出了门。
快晌午的时候,乐家老铺的后门儿开了,从门里走出了个人,这个人身材矮小,穿着一身轻裘,还披着一件风衣,那风衣的帽子,紧紧地裹着头脸。
这个人顺手掩上了门,很快地消失在后街拐角处。
片刻之后,这个人来到了一条胡同里,虽然天快晌午了,由于风刮得像刀子,冷得射透到人骨头里去,满地又是雪泥,所以胡同里寂静,空荡不见人。
这个人在一家大宅院后停了步,看情形,这狂像个大宅院的后门,他举手要敲那两扇窄窄的后门。
那只手,欺雪赛霜,柔若无骨,但当手要敲上那两扇窄门之际,他突然又缩了回来,四下里望了望,他突然纵身上了那丈高的后墙。
他在墙上没停,很快地跃进了院子里。
不错,这是这大宅院的后院,跟外面胡同一样,寂静而空荡那几间屋,那画廓到处都看不见人影,听不到声息,但突然,一个娇滴滴、软绵绵的话声,传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