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他从来就没有真把我当回事儿,再说他就能今天找一个女人,明天我一个女人,我为什么不能…”
费独行心神震动,道:“秀姑,你怎么说这话,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九夫人道:“人都会变的,是不是?”
费独行道:“不错,人都会变,可是…”
“可是什么?”九夫人道:“你找我不是为了要我么?难道你还不要?”
费独行道:“不错,我找你是为了要你,要是你还没有嫁人,我会要你,可是现在你已经是个有夫之妇了,只要你过得好…”九夫人道:“那有什么关系,以前我跟着绿云的时候,谁有钱谁就能得到我,这么多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得到过我了,现在我跟了和坤,也不过是他的小老婆,供他玩乐的一个…”
费独行心中一阵刺痛,道:“秀姑,不要再说了,我害了你,从今后我只有补偿,我不能再害你了。”
九夫人道:“我现在要的就是你的补偿,也可以说是我给你的补偿,我已经把身子交给了那么多人,唯独没有给你,那岂不是太冤了?”她又要把身子往前偎。
可是费独行紧紧地抓着她,使她无法移动分毫。费独行道:“秀姑,你…”九夫人道:“我什么,和坤府里的这些人,只要是男人,随便挑一个,要是我把他叫进我房里去,或者是我到他房里去,他一定会受宠若惊,怎么你…”费独行道:“我不是他们,秀姑。我不敢说我跟别人有什么不同,至少我知道什么事应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九夫人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既是这么个人,为什么到和坤这儿来当差,人人都知道和坤是个怎么样的人,人人都恨不得食他之肉,寝他之皮,在他最宠爱的小老婆身上羞辱羞辱他,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费独行吸了一口气,道:“秀姑,别人或许不知道,你该知道我的过去,江湖上我已经不能待了,只有到这儿来避一避,放眼天下,也只有这儿要我,真要说起来,和中堂对我有思,我怎么能以怨报德,恩将仇报这样对他。”
九夫人突然笑了:“和坤对你有思,这倒挺新鲜的,我是头一回听个人说的和坤对他有恩的,你别是害怕吧?”
费独行点了点头,道:“的确,我还真有点害怕,要是这个地方再不能待,那我可就走投无路了。”
九夫人道:“那最好,你要明白,姚师爷得听他主子的,他主子还得听我的,你能不能在这儿待下去,全在我一句话,现在你告诉我,让不让我留在这儿?”
费独行道:“秀姑…”
九夫人道:“别再多说什么,只告诉我,你让不让我留在这儿?”
费独行道:“秀姑,你要明白,这座大宅院里耳目多,而且人人都会武,耳目都相当敏锐,要是让他们知道了…”
九夫人道:“这个我知道,说句话你也许不会相信,我带来的这些人都是我的心腹,他们就是看见也不会说…”
费独行道:“这座大宅院里,可不全都是你带来的人。”
九夫人道:“一个看门的傻大个儿,一个侍候人的使唤小丫头,别说他们不会知道,就是知道,她们也不敢说,再说除了和坤那个大的,上了年纪有心无力之外,哪个不兴来时偷吃几口。他们也见惯了。”
费独行道:“秀姑…”
九夫人道:“不要再多说了,只说一句,你让不让我留在这儿?”
费独行不禁暗暗作难,暗暗叫苦,往坏处想,秀姑已经变了,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她很可能会三不管地说个“不”字,那他就别想进和坤的门了。往好处想,秀姑还念旧,那么她刚才说的很清楚,她毫不留情,毫不畏惧地揭了和坤的底,明明白白地指出这儿不是块好地儿,那么她也可能不让他待在这儿“为虎作怅”“助纣为虐”会想办法阻拦他进这个门儿?
他怎么办,衡量一下轻重利害,他只有咬牙横心点了头:“好吧,秀姑,我答应你。”
九夫人笑了,笑声好娇好媚:“早这样就没那么多事儿了么,没想到你把和坤府的这份差事看得这么重。好吧!你既然顺了我的心,称了我的意,我也会好好提拔提拔你,松开我呀,还等什么?”
费独行只好松了手。
九夫人那带着颤抖的如柳娇躯又偎了过来,这回她不但娇躯带着颤抖,连心跳喘息都加快了。小屋子里静得很,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费独行心如刀割。
第二天一早,九夫人带着她的人走了。本来九夫人是要在这儿住两天的,听说九夫人人不舒服。费独行没有去送行,他一个人躺在他那小屋里,脸发白,眼都见了血丝。
枕畔香香的,他闻不见。
枕畔也有一两根长头发,他也看不见。
车马声远去了。
一阵轻快的步履声近了。这是女人的步履声。这座大宅院里已不可能再有别的女人了。
是慧香,费独行跟没听见似的,他连动都没有动。
门上响起了两声剥啄:“费爷,是我,慧香。”
费独行连眼珠子都没转一下,道:“门没挂。”
门开了,慧香拧着身子,甩着辫子走了进来,忽地,她一怔,美目瞪得老圆。“哟!费爷,您怎么了?”
她快步走过来伸手摸了摸费独行的额头,娇靥上跟着泛起了诧异色:“您没发热嘛,我还当您的伤…”
费独行道:“没什么,慧香,昨儿晚上没睡好。”
慧香轻吁了一口气,道:“吓了我一跳,您也不早说…”目光一凝道:“昨儿晚上没睡好?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