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没敢再动。
德容随即向黑衣大汉摆了手,道:“去告诉代勇,让他们进来,我在大厅见客。”
黑衣汉子应了-声,站起来,低着头退了出去。
黑衣汉子走后,德容转注朱汉民,尚未开口。
朱汉民已然淡笑说道:“容叔,他们怎知道是我?又怎知道我在这儿?”
德容摇了摇头,平静地道:“谁知道,总之他们知道了是实。”
朱汉民笑了笑,道:“容叔,侄儿想到外面走走,告退片刻。”
德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谢谢你,忆卿,但是没那个必要,你只管在这儿坐着,我到外面等他们去。”向玉珠招了招手,迈步行出大厅。
玉珠自然是跟着行了出去,德容既没有向兰珠招手,那表示没有让兰珠跟出去的意思,所以,兰珠坐着没动,可是她那张娇靥上,却莫名其妙地有了红意。
朱汉民不是糊涂人,他明白容叔的用心,他皱了皱眉,忽地望着兰珠笑道:“姑娘,这下用不着你去告发了!”
兰珠娇靥更红,但随即她绷紧了脸,横了朱汉民一眼道:“你就只会说这些么?”
朱汉民耸耸肩,笑了笑道:“郡主原谅,事实上,我想不出更好的话题,而且,现在这种时候,也不能说话,免得让宗人府来人听见。”
他是存心要气兰珠,兰珠她偏偏这个时候糊涂,柳眉一挑,霍地站起,一句话不说,头也不回地冲出厅去。
望着那无限美好刚健苗条的背影,朱汉民又笑了…
大厅外面,那高高的石阶之上,德容负手卓立,威凛不可侵犯,玉珠高挑着剑眉,站在乃父身旁。
隔着一张屏风,是不虞来人窥见大厅内还有人的。
兰珠出来之后,停步在德容的身后右侧,德容听见了步履声,并未回头,只是两道长眉略略地皱了一皱。
转瞬间,通往大门的那条青石小径上,步履响动,走进来了一行人,走在最前面的,是追随玉珠的五虎将。
他五个后面,紧跟着一个装束整齐的官儿,那官儿身后,另外还跟着两名禁卫军的小统领。
到了近前,五虎将分两侧站往一旁,那名留着山羊胡子,身材瘦削,满面奸诈的官儿带着身后两个小统领,却急步直趋阶下,隔着好几步便曲了一膝打了千:“卑职鲍天和见过贝勒!”
德容一摆手,道:“鲍大人多礼,请入厅奉茶!”
那是贝勒抬举他,他是多大一个官儿?敢进贝勒府大厅喝茶!当然,德容这也是另有用意。
鲍天和是个八旗出身的官儿,蒙上级赏赐,官运亨通,内调京畿,供职宗人府,他可深知这些亲贵们的规矩,是丝毫不敢放肆,当下忙道:“谢贝勒抬举,卑职不敢!”
德容自然不会勉强他,又摆了摆手,道:“那么我就陪鲍大人这儿谈谈,鲍大人夜入我贝勒府,是公干,还是私事?”问得好,私事他哪儿敢来。
鲍天和忙道:“卑职不敢欺瞒贝勒,卑职是奉宗令之命,登府公干。”
宗令爵位“亲王”那要比贝勒大得多。
德容“哦”了一声,道:“是我贝勒府欠粮?”
鲍天和忙称不敢。
德容又道:“那么,是我贝勒府欠税?”
鲍天和忙又称不敢。
德容道:“那…鲍大人,你这公干二字是指的什么?”
鲍天和尚未答话,代勇突然说道:“禀贝勒,他带来的人,已经围了府邸。”
德容脸色一沉,道:“鲍大人,这又为了什么,是什么意思?”
鲍天和身形一震,头垂得更低,忙道:“贝勒请息怒,卑职奉命行事,事非得已,万请贝勒德…”
德容截口说道:“我知道你是奉命行事,不然你不敢深夜带人围我贝勒府,我只问你,这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