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汉民母子俩所订的那两间上房,就在后院的左边,那是紧靠着的两间,也是左边仅有的两间。
此际,那两间上房内,门窗已开,灯火已然点上,那名伙计站在门口相候,一见三人来到,立刻躬下了身。
那中年汉子没理他,却转向朱汉民摆手笑道:“总盟主两位先请看看尚中意否,不行我马上叫他们换。”
朱汉民举步上前,直趋房门口,只举目一看,立刻心神震动,暗暗诧异称奇不已,原来——
这两间上房内,粉壁雪白,窗明几净,点尘不染,壁上不但悬有字画,而且摆设是既豪华又考究,更气派。
枣红色的大木床,纱帐铜钩,那一双铜钩擦得精光发亮,床上缎子面的棉被,全是新的。
靠近床头,有一张枣红色的书桌,上面摆着的不是普通的油灯,而是一盏八角的琉璃宫灯。
另外,那摆在书桌上的东西,一应俱全。
在那书桌之旁的墙角里,更摆着一只枣红色的高架,架子上,置有一只金猊,金猊中,香烟袅袅,竟然是上好的檀香,另外,还有那…
总之,这不像是个客栈中的上房,简直像那达官显贵,或者是豪富巨绅家中的卧室。
朱汉民飞快地与聂小倩交换一个眼色,然后点头笑道:“岂有不中意之理,简直是大好了,对贵教这份盛意,我母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请代我母子向贵上致意…”
那中年汉子脸上浮现一丝得意笑容,道:“多谢总盟主夸奖,敝教是唯恐有不周之处,另外一间与这一间摆设完全一样,总盟主要不要再看看?”
朱汉民摇头说道:“既然摆设完全一样,那就不必再看了!”
那中年汉子应了一声是,然后说道:“那么我告退了,一切开销敝教已支付过了,总盟主!二位旅途辛苦,吃过饭话早些安歇吧!”
说着,一躬身便要离去。
朱汉民突然说道:“阁下,请慢一步。”
那中年汉子回身说道:“总盟主尚有什么吩咐?”
“岂敢!”朱汉民淡淡一笑道:“我还没有请教,阁下怎么称呼?”
那中年汉子迟疑了一下,道:“总盟主原谅,敝教中人对外不示真姓名!”
朱汉民笑了笑,道:“那么,倘我有事要找阁下,怎么个找法?”
那中年汉子唇边含着一丝狡黠笑意,道:“总盟主打算在开封停留多久?”
朱汉民道:“很难说,也许明天就走,也许要待个三五天!”
那中年汉子道:“那么我每天早上来请示一次,倘总盟主有事,可随时当面吩咐。”
朱汉民笑着点了头,道:“也好,阁下不让我敬你三杯么?”
那中年汉子道:“不敢当,我使命在身,尚有他事待办,不敢多事停留。”
朱汉民笑了笑,道:“那么阁下请便吧,偏劳之处,容我后放!”
那中年汉于又称不敢,恭谨施礼而去,他临走还向那名侍立-旁的伙计叱喝说道:“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给客人泡茶打水去!”
说罢步履匆匆先走了。
可是当那伙计也要走时,朱汉民唤住了他,把他叫进房内,含笑问道:“小二哥,刚才那位,你认识么?”
那名伙计神色有点不安地摇头说道:“回相公的话,那位爷,小的不认识!”
朱汉民双眉一扬,诧声说道:“那就怪了,怎么刚才他对我说,他跟贵栈很熟?”
那名伙计呆了一呆,忙摇头说道:“那小的就不知道了。”
朱汉民笑了笑,抬手一指,道:“这些个家俱摆设,全是宝号的么?”
那名伙计更为不安点头说道:“是的,是的,全是小号的,全是小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