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不知道,我这病很怪…”
“不,您没病。”
“什么意思?”年羹尧诧异地问。
“有病的人,还能这么折腾么?”
年羹尧一怔红了脸:“兄弟,你怎么知道…”
“对脂粉味儿,我的鼻子特别灵。”说著话,目光往年羹尧枕畔扫。
年羹尧低头一看,不好意思地笑了,伸手拉出了那猩红物,原来是件兜肚,顺手往床头丝幔后一扔,道:“出来吧,人家知道了。”
丝幔后响起一阵息息索索声,转眼工夫,走出个娇靥酡红,乌云微蓬的丽人儿,低著头行了出去。
“年爷未免太不爱惜自己了。”燕翎白了年羹尧一眼。
年羹尧脸又一红:“兄弟,也许你听说过我这毛病,我…刚不说我这病怪么,真的怪,躺在床上跟好人一样,就是不能下地,一下地就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
燕翎微一怔:“噢,是这么样。”
“怎么不是?只躺在床上,既不挡吃又不挡喝…”
“什么都不挡。”
年羹尧红著脸笑了:“我正打算让人通知荣桂请你来,没想到你竟自己来了。”
“年爷,找大夫看了没有。”
“病的又不是我一个,怎么能不找大夫?把御医都找来了,不来还好,来了差点儿没把四爷气死。你猜怎么著,堂堂的御医,居然看不出是什么病。”
“年爷,四爷可以怪御医,您不该。”
年羹尧目光一凝:“兄弟,你是说…”
“吃的东西检查过没有。”
“噢,兄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病来得太突然,太怪,先前我也怀疑,可是咱俩都错了,毛病不是出在这上头。”
“何以见得?”
“都查过了,一点儿毛病也没有。”
“别的也都查过了?我是说…”
“我懂,兄弟,全查过了,一个魔鬼也没放过。”
“四爷几位的病,也跟您这病一样?”
“可不,一模一样,都是这毛病,不能下床。”
“能坐不能?”
“能坐谁愿意老躺著?”
燕翎皱了眉,沉吟了一下才道:“年爷,老二得了疯病的事儿,您知道不知道?”
“知道啊,怎么?”
“他是怎么得的疯病,您也知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是…”
燕翎把毛病出在“直郡王府”的情形说了一遍。
听毕,年羹尧脸上变了色:“有这种事儿,难道你怀疑…”
“您看呢?”
“我不敢说,老大!”
“不会是老大,要是的话我会知道,当然也不会是老八…”
“那么是老二?”
“也不会。”
“那会是谁?”
燕翎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
年羹尧想了想道:“兄弟,不像啊。”
“什么不像?”
“要是的话,只该对付四爷一个…”
“谁说的,只对付四爷,您跟舅舅还好好儿的,不等于没对付。”
“这倒是,不过,要真是这样儿,这病不会这么轻吧?”
“这病按说是不重,不过这只是刚开头儿,谁知道过两天是什么样儿?”
年羹尧脸色大变,狠狠的一捶床,骂了声:“娘的!”
“年爷,找病源要快。”
“我知道,兄弟,看样子只有麻烦你了。”
“什么叫麻烦?我不应该么,只是年爷,我不知道来得及来不及。”
“兄弟,你的意思我懂,我不怕死,只是身为一员战将,没马革裹尸死在沙场上,却这么糊里糊涂地死在床上,未免心有不甘,也太不值、太丢人。”
“年爷,不一定那么糟,四爷他要是真命天子,自有百灵庇佑。”
“那是四爷。”
“您也是一员虎将,再说,四爷要能转危为安,您又怎么会不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