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那张拜帖,转身行向大门,进入了那座大府邸。
他从大府邸的门缝里往外看,年轻人从容、泰然,背着手站那儿等着,他虽然还有点怀疑,可是怀疑减少了,因之也就更不敢怠慢了,忙又往里行去。
没一会儿工夫,蓝翎武官带了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出来。
中年人身后还跟两个中年人,一看就知道是跟班、仆从一流。
来到近前,蓝翎武官抬手向年轻人:“就是这位?”
中年人上下一打量年轻人,脸上有了笑意,微一哈腰,抬手肃客:“请!”
他让年轻人进去。
年轻人微一欠身,不慌不忙的迈了步。
白胖中年人陪着往大门走,两个中年人跟在后头。
从侧门进了大府邸,毕竟是大府邸,另有一派不同的慑人的气势。
紧挨着侧门里,有间屋,那是门房,每个大府邸都有这种门房,白胖中年人就把年轻人让进了门房,里头的摆设像个小客房,落了座,献上茶,白胖中年人陪笑道:“我叫查布奇,是这儿的总管,请问您…”
年轻人道:“原来是查总管,拜帖上写得很清楚,我姓严。”
“啊!是。”许是这位总管查布奇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位年轻人,所以,没有称呼。他道:“请问阁下跟我家大人,是怎么个‘山西五台’故交法…”
年轻人微一笑:“我说这位故交怎么会这么容易见…”
查布奇有点窘迫,也有点尴尬的陪上一笑,没说话。
当然,这是人家的职责,也是没奈何。
年轻人接着道:“也难怪总管你这样,论身份、论地位、论年纪,这两字故交,都是没办法论交,更谈不上‘故’,不过我这个‘山西五台’故交,却是另有所指,而且有典有故,只有你家大人知道,只要总管你拿着我的拜帖通报进去,你家大人一定会马上接见。”
查布奇道:“不瞒阁下说,已经另有人通报进去了,咱们在这儿是等候里头传话,而且要先做个例行公事。”
年轻人道:“什么例行公事?”
“恕我们冒犯!”查布奇道:“我们要搜个身。”
年轻人微微一怔:“或许我孤陋寡闻,这倒是我生平首见。”
查布奇又是窘迫、尴尬一笑:“为我家大人,这是我们的职责,尚请阁下见谅。”
年轻人道:“总管对来访的客人都这样么?”
“知根知底的自然不必。”查布奇道:“像阁下这样的访客,我们只有冒犯。”
年轻人道:“总管不必搜身,我自动奉告,我身上带着一把匕首!”
查布奇脸色一变:“不要紧,请阁下把匕首交给我们保管,等阁下离去时,我们马上奉还。”
年轻人微一摇头:“总管见谅,这我碍难从命,我不能把这把匕首交给任何人代为保管,任何人也拿不起这把匕首。”
查布奇道:那只有对不起了,我们不能让阁下见我家大人这句话话声未落,外头匆匆进来个中年人,进来就向着查布奇躬下了身:“启禀总管,大人有话,请客人内花厅相见。”
请客人相见,还在内花厅!查布奇霍地站起:“你们陪客人坐一下,我先去见大人。”
在那中年人发楞之际,他急步冲出了门房。
年轻人仍然很从容,仍然很泰然坐在那儿没动,只慢条斯理拿起茶杯喝他的茶。
茶还没喝几口呢。查布奇又急步从外头进来了。
冲着年轻人道:“阁下,你特别,我家大人还是要见你,而且,可以不必交出那把匕首。”
年轻人微一笑站了起来:“劳总管的驾了,请带路!”
查布奇就站在门口,哈腰摆手肃客。
年轻人又微一笑,从容、泰然,还带着几分潇洒的往外行去。
查布奇陪着年轻人往里走,这府邸可是真大,东弯西拐走了一阵,又进了一个门,来到一个院子,那座待客厅已经近在眼前了。
这座客厅不算大,可是座落在庭院林木间,相当清幽,门口站着四个壮汉,腰里都鼓鼓的,一看就知道,那是藏着家伙。
查布奇把年轻人让进了这座待客厅,只见厅里另侍立着四名壮汉,腰里也都鼓鼓的藏着家伙。
怪不得匕首可以不交出来,敢情已经作了防备了,简直是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年轻人视若无睹,由查布奇陪着行向座位,到了座位前,查布奇刚要让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