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他的脑海里更乱了。的确,这是很难选择的。
在他来说,如今肩头上像顶着一座泰山。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经过了多久…
蓦地,眼前一亮,他猛睁双目,微微一怔,翻身跃起,窗外已然大亮,跃起时才发现,被子从身上滑了下去,他记得,清楚地记得,隔晚他没盖被子,便连伸手去碰也没碰一下。
他坐在床边上,呆呆地,是没睡醒,要不就是发了愣?
不一会,轻盈步履响动,门上响起了轻微的剥啄声,还有大姑娘轻而甜美的话声:“玉琪哥,起来了么?”
李玉琪倏然惊醒,连忙站了起来,道:“是凤妹妹么?请进来。”
门开处大姑娘走了进来,李玉琪看得清楚,大姑娘换了另一身褂裤,光梳头,净洗脸,蛾眉淡扫脂粉未施,那张娇靥,那张昨晚上见面时还白里透红的娇庸,如今那娇红没有了,有点苍白,那双清澈、深邃的美目,有点失神,也有点红红的,他心里又一阵难受。
大姑娘美目深注,未语先笑:“什么时候起来的?”
李玉琪忙道:“刚起来,我刚起来…”窘迫强笑,又接道:“真不好意思,头一天就睡到太阳老高。”
大姑娘含笑瞟了他-眼,道:“你又不是新媳妇儿,怕什么?”
李玉琪强笑了一下,道:“三叔呢,他老人家起来了么?”
大姑娘道:“早走了,天刚亮就走了,吃这碗公事饭没那么容易,替人家干,不能像老太爷似的享福。”说着,走近床前,伸手就要叠被子。
李玉琪抢上一步按住了大姑娘的玉手,道:“凤妹妹,我不敢,让我自己来。”
大姑娘抬眼轻瞟,含笑说道:“跟我还客气,要让你叠不知会叠成什么样儿,洗脸去,我等着你吃饭呢。”
李玉琪一怔,道:“怎么,你还没吃?”
大姑娘道:“等你一块儿吃不好么?”
李玉琪道:“三叔吃过了?”
大姑娘道:“吃过了,他老人家吃得早。”
往日三叔什么时候吃饭,大姑娘她绝不可能耗到如今,而今儿个她到现在还没吃,这…李玉琪心里又一阵难受。
只听大姑娘低低说道:“放开我,洗脸去。”
李玉琪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仍抓在大姑娘那欺雪赛霜,柔若无骨的玉手上,他心一跳,脸一热,忙抽回了手。
儿时握手嬉戏,小心灵里没什么感受,而今,十五年后的今天,一个是玉树临风俊汉子,一个是亭亭玉立大姑娘,不但懂事,而且成熟,当两只手儿再相触时,那感受便跟十五年前截然不同了。
可不是么?李玉琪心跳脸热,大姑娘她不也红云满面,且透过了那雪白娇嫩的耳根么?
看见了这,李玉琪只觉得脸上更热,心跳得更厉害,他窘迫而不安地嗫嚅道:“凤妹妹,别怪我,我无意…”他这能算机灵?不描还好,越描越黑,傻子。
瞧,大姑娘低下了头,话轻得令人难听见:“谁恼你了,快洗脸去吧。”
李玉琪毕竟听见了,忙应了一声,往后退去。
洗着脸,他没话找话,问了一句:“凤妹妹,是谁给我盖的被子?”
“爹。”大姑娘道:“还说呢,爹叨唠了大半天了,说你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连被子都不知道盖。”
这,也只有亲人才会留意。李玉琪沉默了,旋即他丢下手巾走了过来。
大姑娘已把床上收拾好了,望着他含笑说道:“走吧,那边吃饭去!”
大姑娘等他先走,可是他没动,却凝目说道:“凤妹妹,昨晚上灯花儿爆了没有?”
大姑娘微微一愕,可是她冰雪聪明,玲珑剔透,旋即就明白了,神色一黯,脸色微变,强笑说道:“你来了,灯花怎会不爆?”
李玉琪心里的难受带到了脸上,道:“凤妹妹,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