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老儿连声唯唯：“是，是，老朽这就去看看，老朽这就去看看。”

天已经不早了，今天晚上离开“金华”没去，只有在“金华”过一宿了。

瘦老结结地答：“走…走了。她…她真走了，她这一走不要，可把老朽害苦了。”

李存孝看见了，可是没理她，把剩下的半杯酒往中年人前一送，：“喝吧。”

洗把脸，喝茶，灯下独坐，外面静得很，正在那儿思前想后，涌百念，心泛五味，一丝极其轻微的异响传人耳中。

唱歌人儿又是一丝儿媚笑：“那么您喝了它，贱妾献丑一曲给您下酒。”

瘦老直了：“这…这怎么行，老朽怎能…”

李存孝一偏，那中年人抓了个空。李存孝：“这杯酒你要代她喝？”

只听院里响个清朗话声：“阁下好锐的听觉，不速之客来访，还请原谅。”

李存孝手一翻，那杯酒成一线地坠了地“叭”几响，那铺地的砖裂了几块，青烟直冒。

那中年人英雄的一：“不错。”

瘦老儿涌泪两眶，躬哈腰，千恩万谢地抹着老泪走了。

李存孝视若无睹，他随便喝了几杯，随便吃了一，又丢下一小块碎银，站起来走了。

李存孝淡然说：“下次逞，最好先清楚是怎么回事。”收回手转走了回去。

是什么响，李存孝清楚，他当即扬眉说：“是那位，请来说话。”

一个瘦老儿匆忙地来了，躬哈腰，诚惶诚恐地问：“这位爷，是怎么回事，是她们冒犯了您了。”

李存孝：“怎么？老人家？”

了“金华第一楼”他信步街，在那车龙、熙往攘来的行人中缓步走着。

满楼酒客都盯着李存孝，那目光中包的，不知是讥笑还是敬佩。

李存孝：“老人家若是不信，尽可去看看。”

这是谁？听话声，中气足得很。

李存孝：“老人家是…”

有此一念，他拐了一家客栈，招牌“聚英”两个字。

那中年人不英雄了，白着脸直往后退。

李存孝充耳不闻，人已到了唱歌人儿之前，酒杯往前一递，淡然说：“蒙姑娘垂青，我无以为报，谨以酒一杯略表寸心。”

李存孝：“怎么样？还在么？”

李存孝边想着边走过去开了门，门一开，他看见了，当即就是一怔。

瘦老怔了一怔：“走了，不会的…”

唱歌人儿那靥上飞快掠过一丝惊，旋即是满脸媚笑，眉目皆动：“这位爷您这是那儿的话，小号有个规矩，向来不许我们喝客人的酒，您要是真有意思，等会儿夜客散后，贱妾陪您喝一杯。”

酒客们有的落了座，有的还站着，接耳，议论不已。

李存孝探怀摸一，那是一小片金叶，往桌上一放推了过去，：“老人家，那位姑娘等于是我赶走的，不能让你平白担损失，这片金叶足值五十两，请收下吧。”

瘦老儿：“是她自己找上小号的，她说她原在‘苏州’歌，到金华，来投亲不遇，想在小号唱一个月赚盘缠。谁知…，唉，都是老朽糊涂，这一下就是老朽把多年的积蓄赔去也不够啊。”

匆匆忙忙地又走了！

说着，伸手就去抢那杯酒。

瘦老儿：“老朽是小号的帐房。”

李存孝淡然一笑，摇说：“不必了，老人家，那位姑娘已经走了。”

瘦老儿苦着脸：“她到这儿来鬻歌，字据都是老朽跟她立的，说好了的，她在这儿唱一个月，包银五十两，五十两包银老朽先付了，她没唱三天就跑了，叫老朽怎么向东家代？…

瘦老：“要是她们冒犯了您，您尽说，小弟上让她们来给您陪罪…”

临走的时候回看了一，他一怔，那副座上空了，那不凡的一男一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这“聚英”客栈共有两个后院，他往了一后院正北角上房。



李存孝微一摇，没说话，酒杯举在那儿也没收回来。

李存孝沉了一下：“老人家，那位姑娘是怎么来的？”

突然，附近座上站起个人，是个穿着华丽，油粉面的中年人，跨一步到了李存孝跟前，带着一脸邪笑，：“朋友，昂藏七尺躯，须眉大丈夫，何必难为小娘一个女，这杯酒我代她喝了吧。”

没一会儿，瘦老儿又打那垂着珠帘的小门里来了，脸发白，失神落魄地走到了李存孝桌前。

李存孝：“原来是帐房先生，没什么，是我酒后失态。”

李存孝淡然一笑“我既在众目睽睽下到了这儿，姑娘怎么好让我再举着这杯酒回去。”

“哟，这小要什么？还没唱就醉了。”

那唱歌人儿趁机会，悄无声息地翩然了那垂帘的小门里。

李存孝起那片金叶了瘦老手里：“别说什么了，拿着吧。”

又是一阵笑：“这小胆包天哪，咱们‘金华城’还没一个敢这样的。”

人心叵测

那中年人怔住了，满楼酒客全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