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作伴,找霍护卫的经过,概略的说了。
听毕,老人叹道:“感人至深,又一位有情有义的女子,愧煞须眉,愧煞须眉!有情有义的人都离开了‘神力侯府’,‘神力侯府’成了什么所在,也就可想而知了。”
关山月知道老人何指,但他没有说话。
他不好说什么。
可是,呼王说了话:“‘神力侯府’还有您在!”
老人神情有点异样:“如今我也不在了,看他能把‘神力侯府’弄成什么样,看他又能撑多久!”
呼王浓眉一扬,道:“要不要孩儿上京一趟?”
老人道:“不用,要你去我早就让你去了。”
呼王还待再说。
老人道:“傅家的家务事,不说了,让关壮士听了笑话。”
关山月也明白老人何指,他还是不能说什么,只道:“草民不敢。”
老人目光一凝,转了话锋:“关壮士如今找来了,要万一所见不如所闻呢?”
关山月道:“草民刚说了。”
老人道:“我是说万一。”
关山月道:“那草民恐怕要冒犯老侯爷了。”
老人道:“我会让关壮士知道,所见是不是如所闻。”
关山月目光一凝:“老侯爷是说?”
老人道:“关壮士一定想见见思念了十年的人吧?”
这还用问?
关山月心头一阵跳,道:“正是。”
老人道:“她跟我来了,如今也在‘科尔沁旗’。”
关山月道:“草民知道。”
老人道:“我相信,一旦她知道关壮士来了,也一定急着见关壮士。”
应该是!
关山月没说话。
这句话关山月不好接。
老人道:“我这就让伦儿带关壮士去见她。”
关山月心头又一阵跳,说了话:“谢谢老侯爷。”
老人道:“关壮士不要客气,我本来就该让她跟关壮士相见,甚至我也该让她跟关壮士回去。”
关山月猛然一阵激动,道:“老侯爷。”
老人道:“不管怎么说,当初是把她劫掳离家的,如今放她走,是天经地义。其实,就是我不放她走,关壮士要带走她,我跟伦儿也拦不住。”
这恐怕是实情实话。
关山月没承认,也没否认,没说要带虎妞走,也没说不带虎妞走,他不好说。
其实,不必说,什么都不必说。
他找虎妞是为了什么?
带走虎妞是天经地义。
老人沉然了一下,又道:“我没想到会有这一天,虽然该放她走,虽然放她走是天经地义,可是相处十年,情同亲父女:心里很舍不得。”
可以从老人脸上,看见他心里的不舍之情。
这假不了。
也装不出来。
老人不是那种人!
这也是人之常情。
尤其是老人,他能带虎妞远来“蒙古”“科尔沁旗”足证他疼爱的、信赖的,只有这个义女了,如今面临生离,怎么舍得?
关山月也为之不忍,道:“虎妞无论走到哪里,她永远是老侯爷的义女。”
老人微显激动,看得出,老人是一直强忍,微显激动是忍不住了,连话声都带些微颤:“谢谢关壮士。”
关山月道:“草民不敢当。”
呼王也看出来了、听出来了,上前一步,道:“义父。”
老人抬手拦呼王,眼望关山月:“要是关壮士所见不如所闻,尽可以回来找我,我就在这儿等关壮士,绝不会让关壮士找不着我。”
这也就是说,他不会逃避。
老人这么一个人物,他的话绝对信得过。
关山月道:“看老侯爷的不舍之情就知道了,草民再来见老侯爷,应该是来辞行。”
呼王两眼奇光一闪。
老人微笑:“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在这儿等着。”转望呼王:“去吧!”
呼王恭应一声,转向关山月:“阁下,跟我来。”
他转身外行。
关山月向老人欠了欠身,跟着呼王出了书房。
老人望着关山月出了书房,脸上浮现异样神色,身躯泛起了轻颤。
关山月跟着呼王再往后走。
跟思念了十年的儿伴相见在即,关山月一路激动。
也一路想,虎妞如今是什么模样,模样儿有没有改变?跟虎妞相见,会是个什么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