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了窗口照亮了拙的小屋,也同时照出了展千帆的苍白和狼狈,在他的俊容上,看不到丝毫的血色,而他胸前的伤痕,则因为一路上抱着燕盼归疾行奔走,变得模糊斑烂,惨不忍睹。
燕盼归不顾脚踝刺痛,她冲上去抓住展千帆的手臂,感觉到那个男人身上,正散发出一股玄异的寒气,就好像严冬里的雪石,不知道吸收了多少天地间的酷冷,才能释放出那种动魄的寒意!
燕盼归混身战栗,她的声音哽在喉间却吐不出来。
展千帆拍一拍燕盼归的手臂,当他触摸到她指尖的冰冷时,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嫂嫂,除非我死,否则别用那种眼光看我!”
燕盼归的身子僵住了。
展千帆的身体,不可察觉的轻晃一下,他藉转身隐藏起虚浮的步履,将秘笈递向梦机玄“烦请。”
梦机玄的身形蓦地疾腾,化成一道旋风,飞快地朝展千帆扑掠,展千帆星眸突炽,撒手抛出秘笈,往后撤走,而梦机玄捷似迅雷,五指倏弹,罩遍展千帆的胸前大穴,展千帆猛颤一下,应指而倒,梦机玄也在同时截接秘笈,揣入怀中。
展千帆感觉出一只手,托扶住他的腰,在模糊的意识里,他听见陆翔青的厉喝声:“老头,放开他!”
展千帆挣扎想出声,可是一团巨大的黑影却挟持难以抗拒的压力,封锁了他的表达能力。
“不自量力,滚!”展千帆被抱了起来,同时有一层罡气,从他身旁激射而出。
“师哥,展二少能够信任的人,咱们也应放心,你别莽撞偾事。”
展千帆放下心中的石块,随即他便昏了过去…。
当展千帆苏醒时,梦丹柔正捧着一叠素白的衣衫走进房间。
“大爷爷!二爷爷!爹爹!叔叔!”梦丹柔兴奋地奔到门口,喊道:“小叔叔醒啦!”
展千帆的心田,油然升起一股暖意。
“来,丹柔丫头,让小叔叔仔细看看你。”
展千帆坐起身子,原本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跟着滑落下去,此时的他打着赤膊,没穿上衣,那副硕壮的胸脯错缠伤痕,一道道曲扭狰狞,看得梦丹柔目闪悸芒。
“小叔叔,你一定很痛,很难受!”
展千帆温和一笑,他的手臂轻抚过梦丹柔细致且红润的脸颊。”
“小柔柔长大了,小叔叔一次看你比一次漂亮。”
梦丹柔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顿现光采,然而她却耸动鼻尖,说道:“娘说叔叔是个狼子,任何女人在叔叔的眼中是漂亮的!”
展千帆窒了一窒,他忍住冲动,按下舌尖的叱喝,心底却暗骂,这:“该死的慧娘,怎么跟孩子说这种话!”
“不过,小叔叔,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狼子,即使是假话,叔叔的赞美仍然会令我开心的!”
“听好,丹柔!”展千帆握住梦丹柔的手臂,他十分郑重的道:“你大可不用相信狼子的话,但是你也犯不着去怀疑狼子的赞美,小叔叔说你美,你必然美,没有折扣,更不许置疑。”
“这么霸道。”
“千帆,你再捧她下去,咱们家的镜子恐怕不够这妮子用了!”
只见梦机玄和一位清瘦的老者一块儿进来,在他们身后,则跟着陆翔青及梦禅决。
“爹爹!”梦丹柔对着父亲直跺脚。
“别嚷,丫头,当心地被你跺裂了!”梦禅决指向门口,又道:“快去帮大婶儿及连姑姑的忙。”
看着梦丹柔做个鬼脸跑出去之后,展千帆笑斥道:“禅决,我可要怪慧娘,她打牙撩嘴冲着我来,我照单收,可是当着孩子的面,尽揭我的疮疤,我何以堪?”
“别冤枉慧娘,你的疤没人舍得揭!”梦禅决拿起一件绸质内衫,摊在展千帆的腿上:
“这是盼归和丝藕,连赶几天的日夜加工,为你裁出来的,你试穿看看。”
展千帆神色微紧,把手覆在梦禅决的手臂上。
“我昏睡多久?”
梦禅决注视展千帆:“四天!”
“四天?”展千帆星眸猛睁:“我爹和我哥?”
清瘦老青拿起内衫:“如果你不准备自个儿穿上,二爹我就侍候你穿,千帆,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