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起先听见云慧之言,便知今日非动手不可。
此际闻得铁杖叟大言不惭,想他在白石山战败在风兰剑下,不由莞尔好笑!
云慧蓝眸一转,瞥见弟弟并无阻她出手之意,顿时觉得理直气壮了许多“咯咯”跪笑,声似银铃轻震。
龙渊与铁杖叟等三人,感觉诧异,不知她何事发笑,讶然而视,却见她笑声一顿,粉脸上骤罩寒霜,蓝眸陡发奇光,脆叱道:“老儿恬不知耻,口舌到是变硬,可能真是年老健忘,但我不妨提醒你一句,或是你自己低头看着左臂,白石山巅…”
铁杖叟那受过如此奚落,顿时只气得黑脸泛青,须发抖动,厉吼一声,拍起铁杖“呼”的一声,夹起凌厉轻风,向云慧当头劈下。
口中却仍自厉声怒骂,道:“贱婢该死,还不纳命过来!”
云慧凝神未动,蓝眸闪放异彩,注定铁杖来势,脆叱一声,檀口轻启,莺声回答:“我看未必!”
话音出口,莲足巧踩“天机步”在漫天杖影之中,翩然穿出,灵活若似水中之鱼,闪到了铁杖叟的左侧!
纤手曼举,似慢实快,纤纤素手,直向铁杖叟飘飘的左袖抓去!
铁杖叟在白石山,设下擂台,本抱有艺服众雄,独占蛟宝的雄心。
那知初与风兰交手,未及百合,便自折了一臂。
这一来,不但是大失颜面,而那壮志雄心,也随这半臂尽去无余!
自那役后,他便与黄山老农,重返黄山,苦修苦练,准备报那断臂之仇!
如今艺未练成,但对于天下年轻人,却不敢再加小觑之心。
故此,适才出手一杖,虽看似含愤出手,情急拼命,实则却只用了五成功力,准备着收招变式。
此际,他一见云慧身如行云流水,态度从容不迫,姿态曼妙,把握住毫厘之差,在瞬息之间,闪在杖风圈外。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云慧她虽则只一举步,铁杖叟便不由大皱眉头,心中暗凛,今日便是能赢,也必在数百招外!
因之他打起精神,健腕一振,顿住了铁杖攻出之势,猛然向左一带,藏杖头,献杖尾!
那粗如儿臂的铁杖,直似是灵蛇脱皮“嗤”声滑向左肋之下。
杖尾恍如灵蛇出洞,夹一缕锐寒尖风,径向云慧的右侧胯骨捣去。
这一连挫腰、变式,快逾闪电,捷如飘风,若非有数十年性命交修苦练之功,当真难以致此!
云慧娇赞声:“好!”脚下不停,早已将天机步法施展开来,素手一吐即收,裙袂飘飘,已然滑至铁杖叟的背后!
铁杖叟厉“哼”一声,杖化八面威风,呼呼劲风,扫荡开来!
刹时间,杖影如山,势如山崩地裂,头吞尾吐,尾显头藏,疾风如波如狼,将云慧裹在了杖影之中!
那云慧看似被困,实则连五成功力,都未施展,她仗着天机步法,神妙无俦,虽在那漫天杖影之中,却仍能在间不容发的危机当头,闪藏开去。
同时,她也并不曾真个出招,双袖翩翩而舞,时如蝴蝶穿花,时如杨柳摆头,虽惊无险,似缓实急!
任凭那铁杖叟,将一根铁拐杖,舞得风雨不透,却连她半分衣袂,也摸撞不着!
铁杖叟厉吼连连,声震四野!
黄山老农左更生,凝立在岩石之上,红眼凝神于斗场之上,心中也不由暗暗替他着急!
他有心下场,与铁杖叟联手合击,但望见龙渊,含笑负手,一面安详的凝立岩边,无动于衷,似是胜券在握的样子,不禁又担心,若是自己下场,二对一,则势必被他所阻!
他既是自称千面书生,则必是千面夫人之夫!
其妇武功已然如此,其夫岂能坏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