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他已施出了“先天气功”只见他的发尖上都冒出迷迷白气。
可是仍是半步之差,他忽然失声惊道:“师父!”
原来此时白鹤道长的发尖上,也冒出了迷迷白气,而且瞬刻之间,愈来愈浓。慕天雕惊恐了,因为白鹤竟恢复了先天气功?
白鹤道长只觉得通体舒泰,全身震伤的八大主脉,本已通了其二,但在这一瞬间,他竟强运真气,硬生生地贯通了剩下的六脉,
他口中发出一声震撼天地的长啸,接着慕天雕听到了他沙嗄着嗓子,半哭半笑地喊道:“而今而后,唯我独尊”
他的步子竟不可思议地又加大了,每步十二丈。他身形过处,空气为之激荡,疾风四起。
那青色的道袍受不住这奇异的劲风,竟迷迷作声地裂戎百十条,他的道冠散落了,发髻也被吹散了,但那灰白的发尖上,蒸气愈来愈浓,终于成了一团烟雾!
这时,他距五雄藏身处不过二十丈远。而慕天雕已被他抛下了十丈之遥,慕天雕在他背后涕泪交加地哭喊道:“师父,师父”
石头背后卜忽然伸出了五个头,然后又极迅速地缩了回去,原来是五堆听得叫声,实在是憋不住好奇心,所以大胆一窥。风伦吐舌,用手指在黄土上划道:“走火入魔?”五老相互苦笑,一筹莫展。
忽然他们听到一声异然的长叹,这是白鹤心中的悲声,接着是踉舱而短促的脚步声,然后,有人摔倒在地的声音,最后是慕天鹏的狂叫声。
五雄不消看便明白是白鹤用力过度,成了虚脱之势,老三人屠任厉平素最钦重白鹤,而且也极喜欢慕天雕,他第“个按捺不住,便要出去救援,老大白龙手风伦忙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以目示意。
五老本是意会神通,任厉岂不明白风伦也是帮白鹤的,老二老四老五大家肚中更是雪亮。
忽然,传来慕天雕进出的声音道:“师父、我不该提到徐老前辈…”下面的话被一阵风吹去。
但五老惊异地相互看了一眼,老五最先想通,他迅速地在土上写道:“破竹老鬼!”
老四一提到“破竹剑客”徐熙彭就没好气,自己本要去北海,结果被人家追到了祁连山才歇脚,怎会有好气?
而老大和老三最得意,因为当年两个家伙一吹一搭,把徐熙彭耍了个够,结果“破竹剑客”变成了“破裤剑客”
因此,老四恨恨地瞪瞪眼,老大和老三可乐得笑眯眯,老二“金银指”丘正人最朴实,忙一摆手,又指指山下的白鹤和慕天雕,五人忙聚精会神地注意慕天雕的有动。
他们躲在石后,听到慕天雕痛苦的叫唤白鹤之声,他们听到慕天雕抱起白雕走进峡谷,那脚步是何等的沉重!
他们知道白鹤是运功过度脱了窍,他们非常同情白鹤,因为他们曾领略过幽居的滋味,要知道,困居笼中的大鹏,是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高飞九天的啊,
忽然,慕天雕的声息静止了,清晨的北国,此时反而显出令人生躁的平静,太阳兀自懒洋洋地俯视着黄色的大地,仿佛并没有见到方才白鹤师徒那手惊天动地的武功似地。
人屠任厉等不及了,他的内心中有一股热流在旋转,那股热流时时要破体而出!
他心中更有几分紧张,这是他十多年来的首次,上次是在他们以五攻一大战白鹤道长的时候。
于是,他不顾及惊动慕天雕的可能,他迅速伸长颈子,他那光茫毕露的眸子,正好露出石头之上。
他见到对面山脚下,一片阴凉之处,有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正半跪在地上,从那汉子
宽厚的肩膀上看过去,他见到了一张惨白的脸,披着散乱的头发,额上密布着一粒粒豆大的汗珠。
不错,那正是昔日风姿潇逸的白鹤道长——一个曾是天下第一的武者。
于是,任厉的心中激动了,那一度是死静的火山般地感情,忽然崩发起来,历历往事,如在目前。
白鹤道长那失神的双眼,在他脑海之中,忽然改变了,仍是回复了他和白鹤初见时的傲然神色,当时他是一个中年道士。
白鹤虽然天下第一,但是“天下第一”四个字那在五雄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天下”这两个字,更遑论第一与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