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屠”向心善纵身急退,两人劈出的掌风全落了空,到扫在雪地之上,扬起漫天飞雪。
黄袍老者阴沉的冷笑一声,斗然转身,恰迎上反身扑上的“恶屠”向心善,几乎是同时,两人各拍出了十五掌。
飘忽飞扬的掌影,交炽在满天飞雪中,轰隆之声不绝于耳,使这寂静的寒岭高峰恢复了久失的生气。
黄袍老者的功力,虽然并不高于“恶屠”向心善,但其招式之怪异奇特,却远非“恶屠”向心善能与之抗衡。
二十招一过“恶屠”向心善已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黄袍老者长笑一声道:“哈哈…向兄,老夫时间有限,王令在身,不能久拖,只有借助手下之功了。”话落急放两掌,向天发出一声长笑。
“恶屠”向心善急退两步,但却无法脱身,当下猛劈十掌,也仰天发出两声短促的锐啸。
“恶屠”向心善的啸声才落,旷地边缘低处,突然涌出二十几个黄衣金刀人,蜂涌如潮,向梅瑶麟立足之下的石壁扑来。
梅瑶麟长身跃上藏身的岩石,但并未立刻飞下“撑天叟”见状一怔,侧面纵到石下,道:“公子与他真是朋友?”
梅瑶麟冷然的道:“凡事都有个轻重之分。”
“撑天叟”问:“轻者如何?”
梅瑶麟阴冷的道:“活百年与活十年同样难免一死,但人们都十分重视早死与晚死。”
“撑天叟”心头一震,暗道:“同样是死,你道轻重之分却短暂在这先后的一霎那。”转念间笑问道:“后死者显然是中原的了。”
这时,那群手执金刀的黄衣汉子,已快扑近壁下,梅瑶麟阴沉的道:“因为梅某也是中原的人。”话落就要动身。
就在此时,突听壁下传来一声大喝,道:“凶煞归天吉等候各位多时了。”话声方落,壁下已射出一个苍发披散,身着赤红衣裳的老汉,他双手分握一柄锯形剑,狂舞如凤,拚命似的扑向那群黄衣汉子。
可能是他生像太过于凶恶,这种拼命的打法也与众不同,那群黄衣汉子被他先声所夺,一怔之间,就躺下了三个。
三声凄历惨号,挽回众人失散的心神,连声暴叱,金刀齐举,但见青影连闪,一群争先恐后的乌合之众,突然围成一座进退有度的人墙。
梅瑶麟心头一震,暗忖道:“琼海紫玉国的人,武功并不高,但他们却是群行群凄,随时可组成阵图,以一群无用之人,战住一个绝世高手,这种战术确实惊人。”
“凶煞”归天吉此时好像突然失去了目标,在阵内连转数周,满脸横肉搐动,形如欲择人而噬的狞兽,凶恶之极,但却奈何金刀阵不得。
黄袍老者偷眼看了“金刀阵”里的“凶煞”归天吉一眼,冷冷的道:“万象公子今日虽然唯我独尊称霸中原,但如此一重要所在,却派两位看守,也未免太目空四海了。”话落沉声喝道:“你们分出四人,进风雷洞去。”
“恶屠”向心善又气又急,全力猛扑一阵,但却仍无法摆脱黄袍老者的纠缠,反而弄得险象环生。
十七个围困“凶煞”归天吉汉子中,由四个方向撤下四人,抽身直向壁下扑来。
“撑天叟”目中凶光一闪,脱口道:“公子,现在该轮到我们了。”
梅瑶麟看也不看那些扑近的黄衣汉子,冷漠的看了苍茫的天色,道:“用不着你我出手,天底之下,自有那些视正义为已任的人,哼!”四个持金刀的大汉,已扑到壁下了,蓦地,一声震耳惊呼,道:“我的天!公主金枝玉叶,怎见得刀枪,天下就有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人,见无辜身遭横祸而袖手旁观之,悲哉,悲哉,我老人家没被冻死,却要被砍死了。”话声快捷清晰,如锤击铁砧,缝声壁下右方扑出一道黑影,也没见他怎么动手,身子歪歪斜斜的从四个金刀汉子身前飞驰而过,跟着四个金刀汉子同时闷哼一声,跌倒地上,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显然已经气绝。
“撑天叟”一见此人,双眉不由同时轩动,铃眼冷芒如电,阴森的自语道:“狂侠任天松是也。”
梅瑶麟闻言心头一震,暗道:“他被困玄武秘府六十年:然仍认得比人,兄见此人成名已在六十年之前了。”思忖间,凝目向灰衣人看去。
只见此人满头白发乱如鸡巢,斜飞长眉盈寸,海下半尺乱发,亮眸、挺鼻,虽已满脸皱纹,仍可一眼看出他当年的盖世英姿。
“狂侠”任天松举手点毙四个金刀汉子,身形并未稍停,长笑声中,歪歪斜斜的扑向十三个围困“凶煞”归天吉的金刀汉子,道:“哈哈…人命虽贵,金刀值钱,此地山高人市,我老人家可要干谋财害命的勾当了。”
声落人已扑到,双手一阵挥舞,接着便传来连声惨哼,眨眼之间,十三个金刀汉子,悉数陈尸雪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