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一乞正包道:“禀帮主,是老要饭的从翠松园回来时,偶然间遇上的。”
冷笑了一声,北海之主道:“茫茫黑夜,雪野辽阔,老化子,你是怎么个走法,会那么不可思议的来个巧相逢。”
乾坤一乞立时为之语塞,求援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樊梅芳母女扫去,显然,以他的身分,他不敢再多加辩解了。
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樊梅芳道:“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在翠松园中,寒松龄已很显的与咱们成了敌对之势,虽没达水火不容之势,但却绝非我们的朋友,莫说老化子只伤了他,就算要了他的命,也只有伤而无过啊,听你的口气,好像是对老化子伤了他很不满似的。”
北海之主脱口道:“梅芳,你不知道啊!”樊梅芳当然知道为什么,但却故作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
北海之主嘴唇启动了一阵子,但无法说出心中要说的话来,因为,那多少有些私情在内。
右侧那位堂主凝重地道:“夫人有所不知,三堂主叛主投敌,设下借刀杀人之计,若非寒盟主义伸援手,小主只怕早已命赴黄泉了。”
故作惊诧失惜之状,樊梅芳急声道:“凤环他现在怎么样了?”
话落就要往里闯。
横步拦住樊梅芳,北海之主沉声道:“梅芳,你此刻进去,也无法见到他,贺老子正在给他治伤。”话落转向乾坤一乞道:“老化子,你先把寒盟主送到后院静心楼上,我随后就带巧医贺老爷子来。”
乾坤一乞先应了声“是”接着道:“白云山庄,老要饭的是第一次来,那静心楼的位置,老要饭的不知道。”
樊梅芳道:“叫仪儿带你去。”
白凤仪正中下怀,闻言移步引导乾坤一乞经大厅向院走去。
目注三人消失于大厅中后,北海之主才向身侧两个堂主道:“一切都按我们计划的进行,但要记住,除了三堂主的心腹人物之外,不要多捕无辜。”
两个堂主心中暗自松了口气,齐声应道:“本座遵命,帮主还有什么吩咐的?”
北海之主道:“寒松龄是三佛台心目中的最大敌人,他目前伤重无抵抗之力,你们要严加防范。”
两人又应了声是,双双出厅而去。
北海之主挥手遣散守卫的汉子,与樊梅芳并肩进入厅内。
樊梅芳在桌前坐下,很突然地问道:“鹏飞,你相信郝、截两位堂主吗?”
北海之主道:“不相信。”
樊梅芳道:“那你为什么叫他们负责白云山庄的守护之责?”
北海之主沉重地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樊梅芳道:“除了他俩之外,你觉得北海一派中,已没有可供信赖的栋梁之材了吗?”
目光有些黯淡,北海之主凝视着桌子一角,苍凉而沉痛地道:“梅芳,是我无知人用人之能,以致将北海一派,陷入今日的困境中。”
樊梅芳以柔和的声音道:“并非你无知人用人之能,而是你没有名利之心,亦无独霸武林之志。因此,你无法满足他们的心愿,否则,他们将尽一切为你效命的。”
想了想,北海之主道:“你说得也许很对,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无法改变自己。”
樊梅芳道:“鹏飞,人生犹如朝露,生的时光本已短暂,若在这短暂的时光中连自我的原有的一份真都丧失了,人生还有什么价值,你不用改变自己,我认为,最重要的是你如何才能保有自己。”
北海之主迟疑地道:“毁了北海这一派?”
樊梅芳道:“假使它不属于你的话,你绝无法保有它,人要统率一群狼,最后只有两个可能的结果,鹏飞,你该知道那结果才是。”
沉重地长叹一声,北海之主道:“人将狼杀尽,或狼把人吞噬。”
樊梅芳坚定地道:“不错,只有这两个结果。”
北海之主痛苦地道:“北海一派,就让它亡于我这一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