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脸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笑容,看来他对东方萍倒没有存丝毫敌意。
东方萍冷冷地道:“我说你输了。”
此语一出立时使场中众人便是一愣,东方刚到底是武林第一高手,虽然自知这一招在功力上胜过对方,但在技巧上却失了先机,他深具名家宗师的风度,见爱女如此强词夺理,不由十分不悦。
他暗叹一声:轻道:“萍萍,爹爹输得心服,你不要多说了。”
南海孤雁甫来中原,尚未遭遇过真正的敌手,他见东方萍口口声声说他输了,一股少年争胜之心顿时压抑不住,他向前跨了两步道:“你说我输在什么地方?”东方萍轻轻卷起罗袖,道:“你以‘肌吸肤收’之法,把水吸进汗毛孔中,认为便可瞒过我的耳目吗?…你若不服,我这就让你现出原形来。”
她皓腕往前轻轻-舒,骄起两指住南海孤雁的右掌心挟去,只见她手掌才出,在双指之间便有一缕劲风袭出,电疾地射向南海孤雁的腕脉上。
南海孤雁没有料到东方萍会有这么高的功夫,只觉腕脉一麻,自掌心便有-滴滴水珠流了下来。
他脸色大变,厉喝道:“贱丫头,你施得可是白龙派的残魂指?”东方萍身形急晃扑了过来,斜掌向前一劈,道:“你敢骂我!”
由于心情非常恶劣,她手下丝毫没有留情,掌势甫动,澎湃激旋的掌风已如风雷迸发推了过去,直往南海孤雁的前胸撞到。
南海弧雁身形一闪,暴退数尺,道:“在我踏入中原之前,我以为除了天龙大帝是我敌手之外,就算回天剑客石砥中了!现在我得重新估计,把你也列入能与我匹敌的对手,适才我体力消耗甚巨,我俩改天再较量较量吧!”
说完身形一闪,便扑出了殿外,转眼之间,身影已消逝在静寂的山林,地上仅留下一滩水迹。
七绝神君轻轻叹道:“南海孤雁重进中原,事情就不好办了,可能数十年前那几件事又要重新波及江湖各门派。”
东方刚脸上肌肉抽动,道:“南海孤雁我倒不担心,最令人堪忧的是神水飞龙和神火怪剑,这两人复仇之心最烈,武功也是最强,既然南海孤雁传人已经现身了,那他俩不久当可赶来。”
七绝神君皱了皱眉头,唱道:“粉面银牙白玉儿,卧青草地,望明月…大帝是否尚记得这句歌谣?”东方刚闻声脸色骤变,道:“神君,你是说玉面笛圣了?”七绝神君摇摇头道:“没有,不过自从大漠鹏城初现之后,江湖上已起一阵新的变动,这些人早在六十年前就想得到金鹏神剑与墨剑两宗东西,现在石砥中身怀金鹏墨剑,这些人闻风之后定会赶来中原查看究竟。”
东方刚长叹一声,没有说话,在他心里却涌起无限的感情,他拉着东方萍向殿外行去。
虚无禅师几次欲言又止,望着这些离去的高手竟不敢再加以拦阻,公孙牛虽然愤愤不平,但却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能铁青脸怒视那些逝去的人影。
“当!”峨嵋山上又响起荡人心弦的钟声,清越的钟声冲破了山林的宁静,那袅袅余音拖着曳长的尾声逐渐逝去。
“重来江畔草仍青,人事全非犹忆新,人间恨事知多少?天涯难遣离别情!”
多么萧条啊!曾以诗篇歌颂过的江畔!多么凄凉啊!曾以微笑映过的江水!斜照夕阳,清冷的晚风徐徐拂过林梢,轻拂过石砥中的脸上,他踏着蹒跚的步子,怀着满腔愁怨,重回这埋藏着他欢乐的长江边。
青青细柳摇曳着,茸茸小草柔软地铺满地上,狼止梦远,江边惟有寻梦者的叹息,幽幽传向彼岸…
“寻不回的记忆,就当成是一个梦幻吧!”
他时常这样安慰自己,他也极力想忘掉另一个恶梦,但是他澎湃的心情却挣脱理性的束缚…
于是、他追寻过去种种,回忆梦幻似的往昔,他将感情投射于江水的愁怨发泄于狼涛,将思念遥寄远方…
他永远记得各大门派高手在长江岸边群起攻击他,尤其在他跌落江里的一刹那,他清晰地记得那声凄厉的惨叫,那是东方萍的声音,是多么熟悉的呼唤,如今又在他耳际响起。
他望着微波荡漾的江水,脑海中泛起无尽酌往事。
石砥中凝视着波心的漩涡,喃喃道:“江湖就是一个大漩涡,只要踏错一步,便会被卷进那无底的江水里…这次若不是夏辰星父子救了我,恐怕我早就喂了鱼了…哎!他们父子的恩情,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