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梦,仅有这短短数日,在那清澈的溪面上,所留下的仅是清澈的溪水和几片落叶的绯红。
美梦如烟无处可寻,这些日子欢乐的痕迹,早在风雨中随着溪流淡然远去。
她幽幽叹了口气,道:“他终于走了!”
神手鬼医嗯了一声,道:“他太倔强了,秘门之主恨天行妒才如恶,他如果争取不到石砥中,就会将他毁在秘门关!”
“爹!”樊竹君凛然颤抖爹,你好像和秘门关也有什么关系?”
“唉!”神手鬼医突然一声长叹,冷漠的脸上显现出激动之色。池深情地望了爱女一眼,道:“孩子!爹也是秘门十二友之一,如果事情不演变到这一地步,我也不会将身分告诉你。孩子!你年纪还小,有许多事情还不懂!”
“什么?”樊竹君全身紧张地问道:“爹也是秘门之友,这是不可能的呀!”神手鬼医黯然摇摇头,道:“不错,爹的确是秘门十二友之一!江湖上诡谲多变,处处都是杀人陷阱,爹只因年轻时走错一步而陷身于隐世十二邪之中,受恨天行终身驾驭。”
“爹!”樊竹君不解地道:“爹,这是为什么?你竟会和这些人为伍?爹,你骗我,你不会是那种人,我不要你和秘门中人来往!”
当这个纯洁的少女知道自己的父亲竟名列黑道十二邪之中时,她少女的美梦立时幻灭了,在她心里觉得父亲除了看病时有些冷酷外,对任何事都是十分热心的。
哪里想到,连父亲这样慈祥和蔼的人都会和邪恶之徒为伍,这是一桩极不可能的事实,但是父亲都承认了。他承认的话语有如一柄利刃戳进她那颗善良的心里,纯洁的心灵恍如被邪恶沾染上了邪气,使得她连自己都不敢面对。
于是她哭,她哭她的父亲失身于邪道,更为自己不幸有这样一个父亲而哭泣。
神手鬼医轻轻抚摸着樊竹君头上的发丝,叹息道:“孩子,爹在年轻时和你一样,只以为世上万物都是美好的,而不知在这美丽外衣后面,隐藏着无穷的邪恶。当初也正因为这样,爹自恃无敌的功夫,怀想英雄的岁月,而盲目地走进了秘门关,弄得至今不能自拔…”
“爹!”樊竹君轻泣道:“秘门之主到底是什么的人,能将你们这批自傲自大的高手网罗殆尽,并使得你们忠心耿耿!”
“唉!”神手鬼医轻叹了口气,道:“恨天行到底是出自何门何派没有人晓得,但是他的那身武功却是罗尽各派中的秘学。举凡剑道、诗琴、笛画、医术无一不精,爹这身医道便是从他那里学来的,你只要进入秘门,他必先以武功降服你,然后再传你一样功夫,使你终身不得叛离,受他调度一辈子。”
他眼前恍如又看见恨天行手刃叛徒那种凶残的手法,吓得全身一颤,暗中倒吸口气,道:“秘门关又有闯关之人,恨天行必会将我们十二友召集去,我想过不了今天,传召童子就到了。”
“哦!”樊竹君哦了一声,道:“爹!你也要去秘门关?”
神手鬼医嗯了一声,道:“并非爹爹要去,而是不能不去。我去那里最多一月,少则半月,你在家里可不能出去,石砥中这次乱子可闹大了,说不定爹爹…”
他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哽咽之间,目光奇异地望着爱女,仿佛在顷刻间就要生离死别。那种脸色与口气十分特殊,这种特殊的感觉使樊竹君心头一酸,哭得更加厉害,不知不觉想起她逝去的母亲。
神手鬼医黯然叹气,又道:“孩子,每当秘门关有大事发生,秘门之主必然将我们十二友轮流召去,或者聚集在一起。并非爹爹愿去那种地方,而是门主之命难违,爹如果不去,你我父女逃不出第二天,便会遭到死亡厄运,这是丝毫不能违抗的!”
樊竹君轻轻泣道:“爹,你去吧!如果机会容许的话,请你暗中帮助石砥中一把,不要让他死在秘门关里!”
神手鬼医摇摇头道:“没有这个机会,门主那个人太厉害了!”
“咚!咚!咚!”空中突然响起一连三声荡人心弦的沉重鼓声,这鼓声沉重如雷,像是苗疆跳月大会中狂舞的鼓击。
樊竹君只觉心神一紧,愕然望着她父亲。神手鬼医神色大变,道:“传召童子来了!”
果然,随这沉重的鼓音散去,一个全身黑衫的十一、二岁的小童,双手捧着一柄长剑缓缓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