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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木君深吸口气,手腕微动,长剑已经脱手而出。
一缕光华迅如电光,抢在老夫人发出的银针之前,射了过去,那种平稳之势,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掌托住…
他这下掷剑而出,乃是惊世骇俗的“驭剑飞空”之技,也就是武林中传言的飞剑杀人之术,乃是剑道中最上乘的手法,凭着一口真气,便可操纵长剑的运行。
老夫人一见他施出“驭剑飞空”之技,叫道:“木君,不能伤害凌千羽!”
那白发老妇似是知道驭剑飞空的厉害,她那前掠之势陡地一顿,大袖飞舞,卷起漫天射来的银针。
随着她的身躯飞旋之势,那数十根银针连成一串射出,有似一根细长的银线,朝那支飞剑射去。
这真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奇景。
那根银针一触及剑尖的芒尾,似乎投入洪炉之中,一根根地融断落地,成了一颗颗银珠。
那十数根银针,连成一线击在剑尖,竟使得长剑运行的速度受到阻挡,似乎在一刹那,完全悬空在那儿。
白发老妇就利用这一刹的延缓,陡然飞身掠起,笔直地冲了上去。
她的身躯才腾空两丈,犹未触及屋顶,沉木君低啸一声,催动真力,逼使那支长剑回空划了一个小弧,朝她身后射去。
但听“哗啦”一声大响,屋顶已被击穿一个大洞,那白发老妇上半身已穿出屋顶。
就在这时,那支飞腾闪烁,有如电光的长剑,已经射到了她的身上。
说也奇怪,沉木君的驭剑之技,在丈许之外,都能杀人,一射到那白发老妇的身上,却陡然遇到了一股无形的阻力,没能射进她的体内。
这许多的变化,都只是一瞬之间发生的,等到沈木君发现自己催动的长剑受到强大的阻力时,白发老妇已带着凌千羽,从屋顶的窟窿里钻了出去。
碎瓦石粉飞洒而下,那支长剑也跟着跌落下来。
灰尘弥漫中,沉木君身躯摇晃了一下,吐出一口鲜血。
老夫人这一生之中,都没有见过如此奇景,那种超出想象的奇异感触,使得她整个心灵出现一片短暂的空白。
等到她发现白发老妇确实已经从跟前消失,她才拾回了自己的意识。
立即,她见到沉木君吐出一口鲜血。
鲜红的血液喷在洁净的地上,如同一朵盛开的红花,是那样艳丽,那样的夺人心魄…
老夫人眼中露出惊骇的神色,跃到沉木君的身边,关切地道:“你…你怎么啦?”
沉木君眼中似乎喷出火来,怒喝一声道:“她已经受伤了,快追。”
老夫人道:“你…你…”沉木君道:“我不要紧,快别让她跑了。”
老夫人不再犹疑,身形一晃,已从洞穿的屋顶穿了出去。
她站在屋顶上,只见那白发老妇扛着凌千羽,已飞奔在七八丈开外。
她取出一支短笛,放在嘴里,一阵尖锐的笛声,立即穿云而起,传出老远。
笛声响处,她已放开身法,紧随着白发老妇之后,追赶过去。
那白发老妇是朝庄后奔去,当笛声响起,无数重的屋脊从她脚下闪过,她已见到许多黑衣人从房屋之中冲了出来。
可是她却仿佛视而不见,依然放开身法疾奔前去。
她的行动极快,似乎乘着风,转眼便已出了那座庄院。
无数的银衫武士和黑衣人,全都随着老夫人的笛声,朝同一方向追赶,然而他们的距离跟她愈拉愈远,根本无法追及。
庄院不远是一座座连绵不断的山峦。
在山下,有丛丛竹林和一弯潺潺的山河。
远望过去,河水映着阳光,闪烁着金黄色的光影,有似一条镶着宝石的金带,美丽而夺目。
白发老妇出了庄院,放势急奔,很快便听不到尖锐的笛音和那一片喧哗的吵闹声。
她沿着一条小道奔去,大约奔出十多丈远,已到达一片竹林边,立即停住了身子。
竹枝迎风摇晃,发出轻柔的声响。
这个白发老妇似乎多年没有看见到竹枝摇晃的情形,眼见日光从竹叶的间隙洒下,成为一个个光圈,几乎都看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