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早在那里等着了,他那里立足未稳,陈翠绫已然娇叱出声:“这一掌作为天下临危卖友者戒,你还不给我滚下去!”
五指骤合,电扫而至。天山一剑哪里还有闪躲的余地,当场被击个正着,闷哼一声,连退三步。
觉慧长老与欧阳子修双双惊叫一声,同时扑入坪院。
陈翠绫见状一杨柳眉道:“三位打算一起上么?”
觉慧长老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冒昧请教,女施主刚刚所用的剑招出自何人传授?”
陈翠绫道:“怎么?是否不登大雅之堂?”
觉慧长老道:“哪里,哪里,女施主剑招之奇,乃是老衲平生未见!”
陈翠绫道:“谬赞愧不敢当,不过假如想知道我剑招的出处,恭请中秋夜准时到达君山,保管就会得到答复。”
觉慧长老稍一犹疑道:“好吧!纵然只为了太阳真解,中秋之夜老衲也是非去不可的!”
陈翠绫淡然一笑,转向褚霸与欧阳子修道:“你们二位呢?”
褚霸惊魂初定,满心羞怒道:“你洞庭君山又不是龙潭虎穴,我三人依时赴约就是!”话毕喝声起,双臂一张,率先跃出兴记学堂的院墙,觉慧长老与欧阳子修稍一迟疑,便也跟随而出。
武林中事,一波三折瞬息万变,只看得于梵满腹惊疑,一头雾水。
他真不明白,陈子兴人既逃去,为什么还会留下那部价值连城的太阳真解?
更有甚者,陈翠绫既得秘笈,按照常理来说,就应该潜回君山埋首苦练,可是她不作此图,竟然一反常情,大肆张扬,像是巴不得一夕之间,将此事传遍天下。
他百思不得其解,正在怅然人神之际,陈翠绫却已悄然回到家中,望着他盈盈一笑道:
“少侠,他们都走了,你有什么打算?”
于梵霍然一怔道:“啊,我?”微微一顿:“陈子兴既然不在,我的心愿已了,也该走了。”
陈翠绫神情激动道:“你与他…”
于梵笑道:“我与他实在无亲无故,更无一面之缘,只因看到师父师兄均遭惨死,故此赶来报个信罢了。”
陈翠绫面色复转平和道:“那么中秋之夜…”
于梵道:“我一个江湖无名小卒,犯不着淌这趟混水,盛意敬谢了!”
陈翠绫道:“你说得也是,不过盛会空前,百年难得一见!”说到此处,向那绿衣小婢道:“黛儿,你取一块翠竹符令给少侠,假如届时少快改变心意,持此符令前往君山,就会有人接待了!”
绿衣小婢依言取出一面竹符,交于于梵,望着他格格娇笑道:“少侠,姑娘从未以翠竹符令送人,你这可真是莫大的殊荣啊!”于梵知道却之不恭,一面接下,一面笑道:“姑娘盛意,在下先谢了,不过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传闻太阳真解乃是般若神僧之物,姑娘…”
绿衣小婢含笑插口道:“般若神僧已在数日之前,丧命柳云山庄,难道少侠还不知道么?”
于梵一听,心头摹地一震,霍然站起身形道:“什么?姑娘,你这话听谁说的?”
陈翠绫轻一叹道:“三日之前,般若神僧在柳云山庄力战九大凶人,两败俱伤,同归于尽,偌大的一个柳云山庄,一夜之间化为焦土,伏尸遍地,鸡犬不留!”
这句话,听得于梵如遭锤击。既然柳云山庄化为一遍焦土,那手无缚鸡之力的苹姐能幸免一死么?
神僧之死,夏苹之丧,双重打击,如同泰山般压向心头,于梵再也支撑不住,当下大吼一声,突然间掉转身形,一路跄踉地冲出了兴记学堂。
他一口气奔到江边,被那霍霍的江风一吹,头脑顿时冷静了下来,就在此时,突闻一声惊呼道:“于梵!”
声音人耳,于梵顿觉心神乱跳,因为这声音太熟悉了,分明是出自夏苹之日。
可是,夏苹怎会来到这里呢?难道真还有鬼么?
他满腹惊疑茫然四顾,只见江水滔滔,帆墙如林,一艘全新的三桅大船,正由上流疾驶而来,假如刚才没有听错的话,那惊叫声正由这条大船上传来。一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罗诗那日劫走夏苹,没有将她带近柳云山庄么?这不可能啊!假如她已被罗诗带返柳云山庄,又怎会…
于梵愈想愈不明白,但他自忖刚才绝没听错,因此决定要去探个水落石出。
正好,他心意刚定,那艘三桅大船却已在下流数箭之地紧傍着江岸停了下来,于梵见状大喜,慌不选拔步追了过去。
转眼之间,他就到那般大船的停泊之处,一个意念升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