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总认为事在人为,天心固不可测,但一息尚存自不便束手待毙!
所以,贫道于回程中想起必须恳请一些归隐已久的前辈异人,以图挽此浩劫,而铁肩大师即为贫道所欲请的第一位前辈奇人…”
说到这里,店主已将食物弄好,端了上来,于是他们一面吃,一面继续未完的话题。
原来当玄灵道长好不容易找到铁肩大师的住处,却正是“冷面子都”狄永等人焚毁茅舍之际,时正值黎明的一段黑暗时间,兼以山风呼啸,火势“辟拍”作响,玄灵道长的形迹才未被发觉。
当时玄灵道长虽未能认出“冷面子都”狄永是何许人,但“毒尊者”法元,和“笑面无常”司马青衫“生死神判”西门放等三人.他却认得出来。
他权衡情势,一个“毒尊者”法元就够自己应付的了,如果再加上司马青衫、西门放三人和那不知来历的“冷面子都”狄永,则自己一个人,决不是敌手。
因此,他只好立即先行下山,买了一部马车,在预估对方必经的路上预为等候,以便暗中查探对方的动静,同时也借此得以知道对方究竟将铁肩大师的弟子劫持到什么地方去,以便设法通知铁肩大师,却想不到半途被裘克心与那神秘的灰衣人救了下来。
这以上就是玄灵道长所以为普渡教中充车把式的经过。
当下裘克心也将自己的来历和铁肩大师等人的动态简略地说了一遍。
玄灵道长听说已有前辈高人在暗中筹划,不由宽心略放地道:“老弟,你今天所表现的那几手,可比我强多啦!按你的年纪与目前的成就,稍假时日,不难为武林放一异彩!”
裘克心谦逊地说道:“前辈谬奖了!今后还得请前辈多加指教!”
玄灵道长一声苦笑道:“请我指教,那真算是问道于盲啦!”
裘克心微笑地岔开话题道:“前辈能否请将那‘冷面子都’狄永的来历示知一二?”
玄灵道长一声轻吁道:“老弟,对于‘冷面子都’狄永,我还是于先师口中约略听说过,除了知道他功力奇高驻颜有术,同时因人长得帅,生平风流韵事特多之外,只知道他并非坏人,其余就一无所知了!
但目前令人怀疑的,不但他仍然健在,而且风姿依旧,并已投入普渡教中,好在方才那自称‘阴阳人’的灰衣人,功力并不在他之下,还足以对付他,否则,未来局势就更不堪设想啦!”
此时,三人都已酒醉饭饱,玄灵真人虽为三清弟子,但前两天跟普渡教的人在一起,为了不露马脚,未忌荤食,此刻也就索性大吃一次口腹之欲了!
店主撤去残肴,换上清茶,并告诉他们,马与青雕都已喂饱了,他自己也沾光打了一次牙祭。
裘克心本在沉思中,但店主那一句“打了一次牙祭”的话,却提醒了他救济灾民的豪侠胸怀,不由一声轻叹,目注玄灵道长慨然地道:“目前苏、浙、皖三省灾民无数,难道朝廷就坐视不过问吗?”
玄灵道长道:“并非朝廷不管,而是所派非人,所有赈款,都入了饮差大人的私囊了!”
裘克心猛然一拍桌子道:“真是岂有此理!难道朝庭没有王法?”
玄灵道长一阵激昂的豪笑道:“王法?你知道这位饮差大人是什么来头?”
裘克心朗目一张,讶然地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如果王法还要讲来头,那怎能配称王法?”
玄灵道长慨然地道:“老弟你太纯洁了!你不知道,这位饮差大人姓鲁名布彩,一般人都叫他‘奴不才’,是当朝相国也就是当前变节贰臣洪承畴的干儿子。请想想看,洪承畴是目前朝庭中炙手可热的权臣,一般人巴结都来不及,谁那么傻,去跟自己的前程和生命开玩笑?各人自扫门前雪,该死的是一般灾民,与这些大老爷们不相干呀!”
裘克心直恨的钢牙格格作响,愤愤问道:“这该死的‘奴不才’驻节伺处?”
玄灵道长讶然地道:“老弟意欲何为?”
裘克心凛然地道:“我想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