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以!”
金素素凄然一笑道:“这是你能力范围内,可以办到的事情啊!”裘克心正容道:“既称姐弟,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金素素道:“弟弟,请别怀疑,姐姐决不会有轨外的要求…”
裘克心冷然截断对方的话道:“那又何必多此一举?”
金素素幽幽一叹道:“弟弟,姐姐不过是想借此一宵之叙,剪烛清谈,共话古今中外,使此一欢乐记忆,长留心臆之间,也不枉姐姐爱你一场!”
裘克心虽然被对方的款款深情所感动,同时由于对方神情之间所表现的落寂空虚之感,也深信对方所言决非虚语,但当他想到艳女少男共处一室,实无异集干柴烈火于一炉,危险性实在太大了,一个把持不住,那后果还能设想吗…?
他心念电转间,不由面有难色地嗫嚅说道:“姐姐,纵然你我无愧于心,其如人言可畏何!”
金素素媚然一笑道:“谣言止于智者,只要自信问心无愧,又何必顾虑那可畏人言!心弟,今宵你一声‘姐姐’就感化了一个举世侧目的女魔,不但功德不小,同时也为武林添上一段佳话。心弟,难得浮生半日闲!在终日里刀头添血,剑底惊魂的生涯中,能偶然与知心人共处斗室,放荡形骸,风流而不下流,又有何不可?”
金素素因听裘克心方才的话中并非坚拒共消永夜的要求,不由地心情一宽“咭咭呱呱”
地说出一篇似是似非的歪理来。
但她的话声刚落,窗外响起一串宏亮的敞笑道:“好一个‘风流而不下流!’喂!金大姐,不知我这和尚是否也可以‘风流’一下?”
话落,窗户无风自启,卓立窗前,向房中嘻嘻直笑得竟是那样滑稽突兀,芒鞋竹杖,一袭灰袍的铁肩大师。
金素素,裘克心,同时立起,裘克心深恐金素素不认识铁肩大师.怕她言语上有所开罪,已于起立时拉了一下对方的衣袖,自己则躬身说道:“前辈您好!”铁肩大师单掌一打问讯道:“‘神龙剑客’您好!”话落,穿窗而入,精目在微显尴尬的裘克心金素素二人脸上一扫,哑然失笑道:“一个叫大姐,一个叫姐姐,而叫姐姐的人却称叫大姐的人为前辈,这一本糊涂账,不便外人弄不清楚,连我和尚也弄糊涂啦!”
金素素总算已看出了铁肩大师的来历,不由“噗哧”一声娇笑道:“莫大侠已披上袈裟,却还是当年那豪放不羁的本色!”
铁肩大师眦牙一笑道:“好说,好说,我和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怎能像金大姊被这娃儿一声‘姐姐’就叫的…啊!罪过罪过!请金大姐原谅则个,原谅则个!”
金素素俏脸一红道:“大师请坐…”
铁肩大师等不及地接道:“这儿春意盎然,我和尚可受不了,不敢坐,不敢坐!”
他口中尽管一叠声的“不敢”坐,但事实上却已坐上了裘克心原先坐过的椅子,然后神色一整,向裘克心道:“以你们两人的功力,早该觉察有人在窗外窃听才对,也许方才是被感情蒙蔽住了,记住:娃儿!江湖步步险,随时随地都要提防敌人就在你身边!”
裘克心脸红红地敬谨受教,喏喏连声。
铁肩大师转向金素素道:“金施主慧根深具,迷途知返,可喜可贺!从此刻起,‘不老妖姬’四字就此取消,贫僧谨以‘长春仙子’四字为施主贺——虽然是秀才人情,却是礼轻情意重,尚望施主哂纳是幸!”
金素素盈盈一福道:“大师厚爱,金素素虽然受之有愧,却也只好厚颜敬领了!”
裘克心鼓掌附和道:“‘长春仙子’,这绰号好极了!”
铁肩大师再度恢复他那玩世不恭的神态道:“金大姐,和尚我这个贺号是作为赎罪之用的,你大概不曾想到吧!”
金素素闻言一怔道:“大师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