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致中穴道被制,虽然不能行动,但视觉听觉并未封住,眼前的经过,他都看到听到了,此刻哑穴一解,不由长吁一口闷气和声说道:“裘老弟,婉君交给你了,看在大行皇帝份上,今后,你要好好看待她——婉儿,爷爷不能照顾你了,今后,你除了要听裘哥哥的话,不可使小性外,还要好好自己照顾自己…”
他,神态是那么平静,口气是那么温和,娓娓道来,就像对即将远行的儿女的叮咛似的。
室内的敌对双方,都猜不透这老人的意旨,也都在等待他的下文。
唯一例外的是朱婉君,她泪眼模糊地望着将她养育成人的老人,那慈祥的叮咛,一字字像一把利刃似的剜在她的芳心,使她柔肠寸断芳心寸碎。
蓦地——那托住老人身体的蓝衫老人发出一声惊呼道:“糟了!他死了啦!”
那仗剑的蓝衫人厉叱道:“怎么死的?”
那托住老人的蓝衫人撬开老人的牙关,略一审视道:“他早在牙齿中藏有烈性毒药。”
原来申致中自逃亡之日起,即在口中装有一颗内藏烈性毒药的牙齿,以防万一,此番在因身中蛇毒未消,功力未复,又是猝不及防的情况之下受制,当时本可碎齿而殉国,但因心悬朱婉君终身无托,并知其必然回来,故忍死片刻,此刻他的心愿已了,才咬破毒牙即时死去。
且说朱婉君一见她的爷爷突然死去,不由“哇”地一声悲号,不顾一切地和身向前扑去。
刚好那三个大内侍卫亦自知难免一战,顺手将申致中的尸体向前一抛,拔剑一涌而出。
双方发动都够快的了,但裘克心的行动却更快,身形闪处,左手抄住申致中的尸体向朱婉君一递道:“婉君闪开!”右掌却以十二成功力向三个大内侍卫狠狠地扫出一掌。
以裘克心的功力,又是含愤之下,这全力一掌是何等的威力!但听“轰”地一声巨震,三个大内侍卫被震飞八尺之外,跌作一堆,立即丧命,掌力余威所及连穿三道墙壁整个房子都震的一阵摇晃。
裘克心目游四顾摇摇头苦笑一声道:“看来我是高估你们这三个走狗的功力了!”
话声未落,一个娇甜的语声起自他背后道:“裘少侠这是怎么回事?”
裘克心回身一瞧,不由目光一直,惊喜无比地道:“啊!英姊姊你也来了!”
原来来人竟是于天心谷旁误打误撞地看到裘克心柯秀琴在石窟中的一段旖旄风光,因而含悲而去的宋文英。此时,她脸色漠然地道:“是的,我来了!”她妙目之中也射出冷漠的神光凝注裘克心,接着问道:“裘少侠,这几天你是否见到一位自称百了神尼的人?”
裘克心满不是味道地道:“有的,她老人家昨天就走了。”
宋文英娇躯一震,自语道:“糟了!我还是晚了一步。”娇脸上呈现一片焦急神情问道:“你吃过她什么东西吗?”
“吃过一粒激发功力的药丸。”
“目前是否有不适的感觉?”
“没有。”裘克心越想越觉疑雾更浓,不由困惑地问道:“英姊,难道她老人家…”
宋文英神色肃穆地打断他的话道:“你还在作梦,告诉你,那是一个隐迹多年的女妖!”
裘克心不胜骇异地道:“英姊,你是说那百了神尼是假的?!”
宋文英道:“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裘克心蹙眉苦笑道:“可是她冒充百了神尼她老人家,目的何在呢?”
宋文英微哂地道:“大概是为了照顾你这位风流倜傥的‘神龙剑客’吧!”
爱情是自私的,爱之深,恨之也切,尽管宋文英本性温婉善良,但一遇上感情上的纠纷,却也未能免俗。
为了过去在天心谷旁石窟中的那一幕伤心记忆,她虽然不像一般泼辣女性般的哭闹叫唤,但闷在心中的一股怨气,一遇机会就自然地要发泄了。
何况眼前还有一个带雨梨花似的朱婉君正在一旁怔怔地向她打量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