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上了火,因此宫里的武士既要忙于救火,又要忙于应敌,还有的要忙于协助妇孺,显得乱糟糟的。
顾剑南不愿大开杀戒,施展出绝顶身法奔向广场,那些武士们连他的人影都没看清,又如何能拦阻得了?因此几个起落,他便来到宫里左侧的那片广场。
那块广场平时用来作为宫中武士练武的,此刻由于丹珠活佛于金缕宫结盟,组织天下一统门,所以丹珠活佛和携来的那些喇嘛全都在广场搭着棚帐居住。
那些红衣喇嘛可能接受到丹珠活佛的命令,不许他们参与金缕宫的救火驱敌行动中,是以一个个喇嘛全都围聚在棚帐外,似乎连结成一座红色的城墙,显然他们既不愿救火,也不许有人侵犯。
顾剑南一看这等情势,立即便猜测到丹珠活佛的私心了,他暗骂了一声,昂然向那些红衣喇嘛行去。
他在行走之间,浑身似乎就像一柄长剑,剑气森涌,尖锐锋利,还未走近,那连结红色城墙的喇嘛便纷纷让开,受到他的气势所逼,几乎没有一个人不为之变色的。
他们每一个人都晓得自身职责重大,但在顾剑南的气势逼迫下几有喘不过气来之感,怎还有机会拔出兵器抗御?
顾剑南脸上浮起冷煞的神情,眼中寒芒烁烁,在那些喇嘛身上扫过一遍,沉声道:“把丹珠唤出来。”
那群喇嘛中有一个年老的喇嘛抗声道:“我们活佛…”
顾剑南长剑微移寸许,一股剑气逼出,那个年老喇嘛顿觉心头一凉,死亡的阴影已笼罩他全身,他的眼中闪出恐怖的神色,喉结移动了一下,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但如此,就连那其他的喇嘛全都噤若寒蝉他们似乎觉得顾剑南这柄长剑也是指向他们的心脏要害,别说开口说话了,连大气都不敢透一下。
就在这时,那个大帐里缓缓走出一个中年喇嘛,道:“那位施主找寻贫僧…”
他的话一出口,立即便感觉这股犀利的剑气所给予自己的压力,脸色一变,大袖展处,身上的大红袈裟已如波狼般颤动起来。
在这刹那,他已运起全身的劲道,凝注在袈裟上,抗御这股凛冽雄浑、沛然难挡的剑气。
顾剑南见到这个自帐中出来的中年喇嘛正是丹珠活佛,他冷哼一声,左足跨出一步,长剑缓缓举高三寸,指着丹珠活佛。
天虹剑在闪烁的火光下,顿时如一条碧绿的灵蛇,剑芒吞吐,一直伸长三尺有余。
丹珠活佛额上汗水很快地便滴落下来,双掌交错地摆在胸前,脚下微微挪动,身躯却不敢移动,他知道对方剑气凝聚已成有形,只要自己动念挪闪或者攻击,那柄无情的剑便会将自己斩为两截。
在他有生以来,他可从未遭遇到如此狼狈的情形,头上的冷汗颗颗流下,擦都不敢去擦一下,只有苦苦的运功撑持。
顾剑南默然片刻,收起三成功力,问道:“丹珠,你还认得我吗?”
丹珠活佛只觉身外的压力一松,喘了一口气,这才有功夫凝神注视顾剑南,他的目光在对方脸上流转了一下,笑道:“你是顾剑南。”
“你还记得我!”顾剑南冷笑道:“家父呢?你没把他老人家给害了吧?”
丹珠活佛僵硬地笑了笑,道:“令尊大人乃是贫僧恩人,贫僧怎会害他老人家呢?他…
他此刻正在帐里…”
顾剑南眼中神芒一敛,垂剑于地道:“你能否把他老人家请出来?”
丹珠活佛拭了拭脸上的汗水,道:“贫僧这就进去…”
他的话未说完,身后的大帐中突然发出一声裂帛的声响,已被人用利器将帐顶划破一条长长的裂痕。
顾剑南目光一闪,但见从那裂开的大洞里,飞身跃出一条肥大的人影。不,应该说是两个人才对,不过那两个人是由其中一人紧紧抱持着另外一人罢了。
顾剑南的目光何等锐利,他仰目一看,便发现那持着长剑的道人正是武当掌门玄清道人,而他左手抱持的那个老者自然毫无疑问的是顾明远了。
顾剑南长啸一声,身剑化成一道强烈的剑光,疾射而起,向玄清道人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