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目,一身窄腰紧袖的葱绿裤褂,衬着那芙蓉玉面的娇秀粉颊,格外透着干净利落,美丽大方。
幽香一阵,姑娘已贴身天龙身旁,焦急的,玉手轻探着于天龙的胸腑各要穴,随即眉头一皱,由贴身处掏出一个洁白翠玉瓶。
她略一思忖。
随即便塞到天龙手中,然后娇声说道:“这千年雪莲,只要吞服一粒,不但内伤痊愈,并可增加功力,你千万不可随便糟蹋!”
于天龙受伤确是不假,但并没有失去知觉,更加片刻休息,已调元导引灵台,酬答应对,绝不会发生问题。
可是那于天龙眼睛直直的,面孔呆呆的,把姑娘竟看的满头雾水,不知所以。
姑娘不由得也怔了一怔,随着一声轻啐,娇嗔道:“我有什么好看?我又不如你那畹春妹妹!”
说罢用手轻点天龙额头,又接着道:“呆雁!走,随我追敌人去吧!”
顷刻的变化,使天龙解开了久系脑际的疑团。
她…是他!那个白马晦气脸的书生…
不然,他?她!怎会有千年雪莲,更怎会知道畹春妹妹!
何况还有那双,似曾相识,令人陶醉的眸子呢?
一念甫转,姑娘已飞驰而逝。
天龙心如火急,连忙由瓶中,倒出一粒莲实吞服后,略一打点,也就跟踪着,像电掣般的追了上去!
旭日初升,朝霞四射,天已亮了。
于天龙追了半天,别说是人,就是个影儿,也摸不到了,伫立山峰,仰首远方?这会儿是真愣了!
突然由遥远处,显出个人影,人影愈来愈清晰,也愈来愈接近,天龙不由狂喜心道:“那不是她吗?”
跟着“似雁归林”身儿飘起!说时迟!顷刻之间,两人已接近丈余,那姑娘竟玉臂环张,娇躯歪斜,一个踉跄,扑了过来。
于天龙方觉有异,但已为势所趋,匆忙探臂轻伸,已把姑娘接揽怀中。
天龙低首一看,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怀中的人儿,竟是隔窗生误,赌气绝袂的李秀鸾妹妹!
一愣一怔之间,天龙已看清,小师妹是遭了意外,她面色惨白,口中噙血,似已昏了过去!
好半天,姑娘才喘息着,由小口中,断续的进出几个字:“龙哥哥,我恐怕是不行了,你…你…报仇…那…毒龙掌!”话未讲完,鲜血喷出,又昏了过去!
乌云掩住了阳光,狂风摧撼着大地,上苍似也在同情着一对小儿女的不幸。
于天龙声嘶力竭,早已哭的死去活来。
正当这令人心碎的故事搬演时,树林中突然传来阵阵的哽咽声,那哀怨鹃啼的人儿咽!又是谁呢?…
这时候…
于天龙怀抱受伤晕窒之秀鸾妹妹,感念祷惜,不胜怅惘!
忽然丛林中竟传来若断若续,哀怨的啜泣声!
那是谁?就是雌雄方辨,扑朔迷离的“白马书生”啊!
他?她!莫来由的哭了半天,又探首偷觑,只见于天龙,哀伤逾绝,满面凄怆,尤其那一对凝神痴注,关切哀怜的闪动双眸,使她心为之心碎,热化作冷,不由得喟然自叹道:“一个方去,一个又来,叫我如何是好?”
转念之间,不觉顿悟:“因果缘生,皆为前定,何苦自寻苦恼,不如!早了恩仇,随恩师青灯伴佛吧!”
念及于此,一声清啸,俊影飘忽,临空陨涕,人儿早消逝在这山林幽壑之中!
唉!男女之间,什么都能割舍,惟独这个“爱”字,是:“春蚕丝尽身方死,蜡炬成灰泪始干!”
天龙独目凄凉,断肠者,几逐渐感情发泄,心脑恢复灵明,一声“哀猿泣壑”挟起鸾妹妹,乃就近往长沟峪驰去!
“长沟峪”这个地方,因为特产蕴富,所以市面倒也极繁华,于天龙匆忙找了家客栈,把姑娘安置妥当,随即开了张药方,乃招呼店小二道:“小二,请你照着药方,把药抓来,可千万交待,成色要真,分量要准。”
店小二连口称是,临行之际,有点讨好似的,说道:“客倌,请放心,小子从小也帮过几天药铺,就是:牛黄,狗宝,何首乌…再贵重的药,也瞒不了咱们。”说完,也就走出了房门。
店小二无意中自吹自擂,什么牛黄啊!狗宝啊!倒把于天龙的心事勾起!
天龙猛的想起:“真是糊涂,怎么这当口,会把那位姑娘,所赠药瓶给忘了!”
人都是如此,不管遇到极快乐的事,或者极痛苦的事,往往感情冲动中,思想会模糊一片。
不然?凭于天龙一身所学,那假书生,在林中的一举一动,怎会毫无觉察呢?
这时天龙,早已把玉瓶,取到手中,倾瓶一倒,滚出三粒清香扑鼻莲实,随即嘴对嘴的度了过去。
顿饭光景,姑娘面转红晕,呼吸增强,可是人儿还是不能清醒!
天龙有点透疑,心里掂量:“奇怪!畹春妹妹那样重的寒毒,一粒就可转危为安,怎么她连服三粒,仅仅气血好转,为什么”
于天龙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孰不知这种旷古奇珍,服过了量,也一样的使人昏然若竭啊!
可是这一来,李秀鸾是因祸得福,而他自己,确因而几致含恨九泉,怡笑师门,造成一场无法收拾之悲剧呢!
一晃眼,就是三天,李秀鸾还是沉睡不醒,于天龙心急如焚,坐立不安,真也烦闷已极,不由得,跨出房走至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