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感到奇怪,只心里乐得想笑,但又不好笑,而怕这笑声,打破了他们的好事。
大和尚把小石菱唤到了身边,附在她的耳朵上,咕呶一阵子,小石菱起先莞尔一笑,以后又连连点头,似乎表示赞同。
小石菱听云梦和尚说完话,即款款来到芳芳跟前,略为俭衽为礼,把它请到了自己的栈房中,又把她的家世,被掳经过细细地陈述一遍。
然后婉转把邵谷人的人品、武功,以及他父亲高风亮节,虽辱不屈的精神向她说了一遍。
芳芳早已心里跳得紧,她知道,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他便要回到千里迢迢的洞庭,甚或邀游于千山万水之间,从此即将不得见面。
石菱察颜观色,心想果然不差,我这儿就探探你的口气罢!遂说道:“张家姊姊,小妹一言相询,万望姑娘以实见告。”
张芳芳正色肃容,略含一丝微笑答道:“石姑娘有事只管吩咐,如此客套则什?”
石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翻了一翻,欲言又止,最后方才说道:“张姊姊,你看那位邵公子,人品相貌,还称得上忠厚大方吗?”
芳芳莞尔一笑说道:“邵公子正人君子风范,出身武林世家,自是不俗,石姑娘此说哪里的话来?”
石菱闻听,知云梦和尚所说,果然不假,张芳芳对邵谷人的印象确是不坏,便又进一层问道:
“大和尚刚才给小妹说起,邵公子颇为有情于姑娘,有意成全,还请姑娘将心意坦然相告,以免错过良缘!”
芳芳闻听石菱此时开门见山,竟然把“成全”结为夫妇的话说了出来,不觉娇羞满面,粉颈低垂,半响方才说道:
“邵公子武林奇才,前途不可限量,奴家以贱卑之身,弱柳之姿,怎么能敢作非份之想呢?我看菱姑娘你大可不必多费心机了!”
说罢,芳芳似有一丝轻微的喟叹。
石菱虽然不黯世故,可是她出身大家,冰雪聪明,怎能听不清楚人家话里明着谦逊,暗藏情意,而以进为退呢?当下婉然说道:
“芳芳姊姊,身陷龙潭虎穴,不为灭迫利诱,坚贞不逾,亮风亮节,我等心仪不已,何必作此自谦之辞,我看姊姊玉骨冰心,风华绝世,邵谷人若能承姊姊一声首肯,得此美眷,真是前世修来…好姊姊,你就答应了罢!”
张芳芳心里何尝不乐意这门子亲事,只是碍于少女的羞赧,不便启齿,是以欲言又止,几番踌躇,最后方才以退为进,大胆说道:
“侬与邵公子一面之识,况尔婚姻乃人生大事,自须双亲作主,侬家怎么能妄自决定呢?”
石菱一听这话,心里乐了,遂即说道:“姊姊此去裕汉,形只影单,路途寂寞,邵公子与邵老前辈送你一程,顺道登府,拜见二老,定然水到渠成,良缘天赐哩!”
拉着张芳芳的一只手,又谈了几句知心话,便让她房内稍坐,出得门来,把前后经过向云梦和尚说了一遍,大和尚闻听眯眯的笑得合不拢嘴来。
当即唤来邵谷人,把自己和石菱与张芳芳晤谈的经过说了一遍,不知怎么,那邵谷人此刻也竟然有着一个少男的羞赧,只说道:“大和尚还是给家严商量商量罢!”
少男少女就是这么古怪,明明自己乐意这件事,偏偏不愿吐露半个肯字,而且一推六二五,把事情让他们的父母作主,真是转弯抹角,不够干脆。
好在“洞庭鲲”邵傅就在眼前,否则问题就难办了,当即又把前后经过向他说了一遍。
邵传闻言,听说要给邵谷人做媒,张芳芳又是一个贞坚不屈,出污泥而不染的好姑娘,哪能不乐。
立即一口概允,并愿于回故乡道上,乘舟过裕汉时,把她送间府上,顺便与芳芳之父张梯沿共商儿女大事。
诸事已毕,各自安歇,张芳芳便被石菱拉扯着,在自己栈房里安歇。
一宵无话,次日绝早,三十余位妇女向众人千恩万谢,分途就道,各回故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