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骊驹见又有人来到,没等陆瑜套索出手,又是一声长嘶,驼着黑孩儿,便向谷外驰去。
马腾风喊了一声:“不好,大家快追。”
可是等大家追出谷口,骊驹早已飞云制电也似的到了二三十丈开外,再一转眼,越过山坡,连踪影也看不到了。
马腾风急得在鞍上直跳,说道:“糟了,小兄弟这一下准没命了,这将如何是好?”
大家都知道马腾风谙熟马性,说话绝对不会错,因此全都黯然无语,愣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俏郎君则已流下泪来。
过了好大半天,还是陆瑜开口说道:“不论如何,我们总得去找一下,即就是找不到活的,也不能便让他暴骨荒山啊!”马腾风摇头道:“难难难,骊驹这一发性,谁也不知道它会走几天几夜,尤其是它的脚程,那又到那儿去找呢?”
俏郎君道:“小老前辈功力精妙,说不定见势不妙,便自下骑,那我们也该去接他一下啊!”马腾风仍旧紧皱眉梢,摇头太息。
陆瑜也叹了口气,说道:“且先不管是死是活了,死马当做活马医,我们尽人事以听天命吧!”
大家听了,也没再说什么,便默默顺着骊驹去迹,沉痛万分地向前走去。
走没多久,便又看到了黑孩儿的一双鞋,落在地上。立刻全都勒马停蹄,互相对看了一眼,谁也没有开口。
只有俏郎君跳下马,捡起鞋,收入怀中,重行上前。
从此一连翻过两个山坡,也没再看到任何踪迹,而太阳业已西下,晚霞烧红了半边天。
陆瑜勒马坡上,痴痴地向前面眺望了半天。
还是马腾风跟来的一个人说道:“还要向前去找吗?天已向晚,夜里的山风,恐怕人要经受不起呐!”
陆瑜这才又看看大家一眼,黯然说了一句:“那我们且先回去,明天再说吧!”
陆瑜这话,好似在向大家征询意见,但谁也没说话。
陆瑜勒转马头,信马而行。
大家也全都默然跟着。
回到王母宫时。天已全黑。
这一晚谁也没吃晚饭,便胡乱和衣上了床,并且谁也没能够睡得着。
尤其是俏郎君,想起黑孩儿的好处,想起黑孩儿这向时来对他所帮的忙,便不由得泪如雨下,继之以泣。
陆瑜听了,也是伤心。直到天色微明,见俏郎君仍未住声,这才说道:“娃儿睡吧!现在他生死未卜,明天再去找寻,也就是了。”
俏郎君干脆放声哭道:“这一夜没有回来,小老前辈一定活不成了。小老前辈是我请来的,这叫我如何能对得起他?又如何才能心安呢?”
陆瑜无语相劝,只好连声叹息。
别的人也因此被引得非常难受,一个个全都坐了起来,叹息之声,此起彼落。
那知就在这时,晚风吹过,传送来了一阵马嘶之声。
马腾风声才入耳,便叫了一声:“怪!”
陆瑜忙问何事?
马腾风道:“这乃是骊驹之声。”
白守德一听是骊驹,心中不由一动,但再一看,大家全没任何表示,也就没有开口。
可是马嘶之声,已声声向近,越来越响,到了后来直似停在宫外一般。
白守德到底忍不住向马腾风问道:“这真是骊驹之声吗?”
马腾风点了点头。
白守德便又对陆瑜说道:“陆仁兄,我们是不是要出去看看呢?”
陆瑜瞟了白守德一眼,并没答话。
白守德当然再也说不下去了,只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我并无别意,只想着或许是小兄已伏住了那畜牲,骑了回来呢!”
白守德这本来是一句自我解嘲的话,所以谁也没去理他。
谁知就在这时,门口黑影一闪,便进来了个人,笑着说道:“你们干嘛全都坐着没睡?是为我担心吗?”
大家一看,不是黑孩儿是谁?不由得全都惊得跳起来,一涌上前,拉的拉,指的指,但只同声说了声“你…”字,底下的话,谁也没说得出来,根本谁也没想到要说什么,全都惊得楞住,谁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喜是忧?是悲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