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业已弃洞逃走,连一个爪牙也没有留下。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公孙启这次已下决心,岂能还给范凤阳留着,教小贼将来还能利用,绝对不能!是以经过一处机关,破除一处机关,他有削铁如泥的利刃,破坏得非常彻底,就连活门转纽,也没有留下一个完整的。杜芸从北洞口进来,搜的是北洞道,这条洞道,前、昨两夜全走过,所有的机关,全都破坏过了,照理说,进展应该很迅速。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原因是,这两天所破坏的,只是机关上的装置,如像毒针,弩箭一类的东西,全被触发、射尽,但机关本身,丝毫无损。如果重新再装一套,马上又成了障碍。因此,仍须费上一番手脚。杜芸左锟吾,右天龙,虽然也是两件稀有的宝物,锋利的程度,却不及公孙启的绝情剑,她怕万一把兵器伤损了,那将是无比的憾事,是以不敢冒这个险。
幸而同行有慧庄,而慧庄又是个大行家,只消把机关脆弱的部份毁损掉,效果完全一样。公孙启一路斩关破阻,到达机要室,略一顾盼,室中各物,仍和昨夜一样的零乱,范凤阳似乎没有回来过。灵姑却按预计,取出折光镜和夜明珠,立刻闪动了三次,没有见到预期的反应,不禁惶惑道:
“三姊应该比我们快,怎么还没到?”这是预定的联络信号,杜芸的终点是行功室,谁先到,谁先显示夜明珠,取一次联系,行功室没有预期的反应,灵姑怀疑北路上又有了波折,故而发问。
公孙启道:
“不管有没有事,我们迎过去好了。”他觉得走法不是错,两边进展,可能有快有慢,反正预定在中洞议事厅聚齐,就多迎过去几步,不也一样,于是,下了机要室,循着中洞往前迎去。幸亏他脑筋活动了一下,刚穿过卫星室,走了没几步,身后一声轰天巨响,机要室炸毁了。中洞受到波及。震动得非常厉害,碎石尘土,簌簌下落,视线已模糊不清。公孙启电疾回顾,四个女孩子已涌到身边,看不清刘冲,道:
“刘兄…”刘冲已经会意,截口道:
“我没事,匹夫好毒,大概是药线长了一点,我们离开又快,三姊…”话犹未完,接连又起了两次爆炸。一向镇静的公孙启,也有点心慌了,焦虑地说道:
“议事厅也炸了,前路已断,另一处必是行功室,快找左壁活门。”姗姗颤声道:
“我看不见,如按详图判断,恐怕还要往前走几步。”公孙启道:
“从现在起,别亮夜明珠,话声也要轻,洞里还有敌人,姗妹记忆不错,我来找。”待尘土稍见稀薄,凑近左壁,徐徐往前找去。弥漫的尘土,呛得四个女孩子,忍不住要咳嗽,又怕惊动潜伏的匪徒,只好拼命咽唾沫,强加压制。
接连三次爆炸,吓坏了晓梅与杜丹。晓梅那一路,是从寿星头底下的密道进去,穿过蝎子沟,还得走上几里路,比较远,故进洞不深。爆炸声起,魂都吓掉了。这本是意料中的事情,但因过去两夜,自对崖炸倒之后,就没再爆炸,以为火药已全用完,大家全都忽略了。谁会料到还有,更有谁会料到,范凤阳会留到这个时候用!吕冰痛泪交流,道:
“毒蛇反噬,时间、位置,匹夫算得必定极准,大哥三姊他们…”他说不下去了。刘信道:
“二姊,我们应该回去,匹夫必不肯以身相殉,我料他下手之后,必有退路,我们此刻回去,还能截得住他。”晓梅惊魂乍定,道:
“这是危险的事情,小贼怎肯自己去办?”这“小贼”的“贼”
字,她是咬着牙用力说的,足见内心恨到极点。吕冰道:
“但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武功、胆识差的也办不好,纵非小贼本人,也是替身一类的高手,不能饶他们。”晓梅道:
“你们既然都打算去,就赶去吧!”她也认为公孙启,活着的机会不大,浑身虚飘飘的,仿佛有脱力的感觉。她们这一路,进洞不深,回去的也快,除了已知五个人,还有一个是梅芬。杜丹那一路,是从两峰峡峙的山口进去的,路最近,都已经到了出口,穆洪急着嚷回去,并且说了就兑现,转身就走。
他们这一路,都是夫妇档,另外一对是上官敏和小莲,全都没异议。哪知转身没走几步,突然听到出口处,陡然扬起一声厉喝:
“范凤阳你这个畜牲…”话没说完,就传来劲疾的掌见。
打起来了。话声苍老,上官敏听着耳熟,止步说道:
“好象是我五叔,他不是范凤阳的对手。”梅葳道:
“三哥,这是小贼本人!一定是在峰顶看风凉,被人寰五老钉上了梢,我们先把罪魁祸首拿住要紧。”穆洪觉得有理,又往回走。这一下一上,耽误了不过盏茶时间,等到他们现身峰头,打斗已经移往峰西,并且还传来惨呼声。六个人飞速赶了过去,首先发现五老吕通的尸首,前胸中毒掌致命,鲜血还冒着热气。
再往前看,不足百丈,又一人中掌摔倒,这时,上弦月已经升出地平,峰顶更无遮拦,是以看得很清楚,倒下去的是五老之首上官逸。上官敏厉呼道:
“小贼休走,还我父亲的命来。”掌伤上官逸的,又是个紫衣人,似因追来的人多,飞遁而去。上官逸还没死,见六小临近,促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