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暗算胡少华的贼人,见纤小的蒙面人欺身过来,自知不能抵抗,彼此一打招呼,脚底抹油,转身开溜。
纤小的蒙面人目注两人逃跑,并未追击,只冷笑一声道:“看你们能逃出鬼门关否?”
此时,两个贼人已骇破了胆,跑得急如丧家的犬,连头都不回,那能再听到说话。
奔不了多,远被前面一条河水所阻,跑在前面的一个,忽觉脚下一滑,身子猛向河中扑去。
后面的一个伸手去拉,不但未将前面的人拉住,反而双腿一软,一同扑通跌落水中。
这条河流,水势湍急,两贼落水之前已身受重伤,落水之后那里还能挣得起来,遂随急流直冲下去。
两贼被罗布的河石撞得头破血流,沉没水底,这也是作恶多端应得的恶果。
纤小蒙面人遥见两贼随河水飘去之后,走至胡少华的身边一拾腿,轻轻地在他的“灵台穴”上用脚尖踢了一下,不待他醒来,立即拔腿向西南疾驰而去。
胡少华先前因气急攻心,一口于痰堵塞在心头,以致晕迷过去。
现经突然现身的纤小蒙面人一踢,墙塞心头的于痰,忽地吐了出来,立即清醒,猛然一跃而起。
适才的一幕惊险经过,他蒙然不知,定了定神,放眼一望这凄凉的景象,又不禁泪水如泉涌出。
但看这现场情形,绝不像慎失火自焚,必然是为人纵火焚毁,暗自忖道:“我他历代诗礼传家,与人无怨无仇,谁这等狠心放火焚毁我他的攻居呢?…”
猜测间,不自禁的移动脚步,绕着废墟察看。
他仔细地察看一周,又寻不出被什么人纵火的蛛丝马迹,于是又暗自忖道:“我何不向附近人家查问一下呢?”
抑住心头的悲伤,立刻闪身向南方疾走。
离他家半里之遥是郭大伯的家,在幼年回忆中,方向道路仍然记忆犹新,以他的轻功步法,不消片刻,已奔至郭大伯居处。
穿过竹叶,蓦见床上的窗口内,追出一丝灯光,知道郭大伯还未入睡,他定进门前,正欲举手敲门,忽然心中如闪电般泛起了一个念头,忖道:“我这等的装扮,就是把郭大伯叫起,深更半夜,突见我这人鬼难辨的怪物,简直会把他吓死。”
这一转念,不由有点踌躇起来,于是轻蹑脚步,缓缓的窗前掩身过去。
才掩近窗前,蓦听房内散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道:“小黑的妈,你睡着了吗?”
一个老妇人的声音答道:“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自从胡老爷夫妇,去进香之后,家中就遭强贼,我的心中就一直在跳,这五六天来,我都没有好好地睡一下,一闭上眼睛,就作恶梦,吓得我要死。”
胡少华一听妇人的话声,好似记忆中的郭大伯和郭大妈夫妻的声音,于是并住呼吸,倾耳静听。
但听郭大伯又是一声叹息,道:“真是‘天有不测的风云,人有旦夕的祸福’,胡老爷那么一个厚道的好人,竟然连遭大变…”
郭大妈接着说道:“是阿,那些强盗这等狠心,真该千刀万剁,雷打火侥。”
郭大伯继续说道:“少华那个孩子,不但聪明,而且可爱,我们本乡的人,没有一个不羡慕,都说胡老爷为人厚道,才生下这样一个好孩子,想不到晋省之后,就杳无消息,他们夫妇只急的险些疯了。”
郭大妈叹了一口气,道:“在十天之前,我去看过他们,听说少华那个孩子,已经有了下落,想不到又遭此大祸。”
郭大伯吁了一声,惊愕地问通:“这消息确实吗?”
郭大妈打了一个呵欠,说道:“胡大嫂亲口告诉我,月前来了一个自发老人,问他们有无一个叫少华的儿子。”
郭大伯急急的说道:“这白发老人来的有些蹊跷!”
郭大妈有点生气的说道:“你就是喜欢胡猜,听胡大嫂说,那白发老人来的目的是为讨取胡老爷的书象,要到一荒山里,把失踪多年的少华招回来。”
郭大伯一声冷笑,接着一阵咳嗽之后,说道:“那个白发老人,分明是个盗首祸魁,他未来索取胡老的画像,是想照画像抓人。”
郭大妈听他猜的有几分理由,叹了一口气,道:“就算你猜得对,我就不说啦。”
郭大伯自言自语,道:“不错,我猜想的绝对不会错。”
但郭大妈听胡大嫂说,那个白发老人貌相很慈祥,绝不是坏人,听他这样肯定的说,又闭口辨道:“你别这等肯定,那白发老人,听说有一百多岁了,定起路来,就像飞的一样快,若是坏人,那能活到这等人的年纪。”
郭大伯又冷哼一声,道:“好人不长寿,祸害一千年。”
郭大妈呸了一声,道:“你快七十岁了,也没有死,大概你也是人间的祸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