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老人背着他的磨刀工具,正迎面走来。
他年已八旬开外,满头白发,满脸皱纹,身穿一件破棉袄,腰上束着一条黑带,脚系草鞋,小腿肌肉很丰满,可以看出他是个体格健壮的老人。
华云翔急迎上去,如见亲人般的喊道:“芮老伯!”
磨刀老人脚下一刹,双目精芒隐透,等到认出了华云翔后,脸上才升起惊喜之色,叫道:
“啊呀!你是玄圃的儿子华云翔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华云翔苦笑了一下,没有立刻作答,他在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不使它流下来。
磨刀老人似已看出华云翔神色有异,不禁讶然道:“你怎么啦?”
华云翔仍未回答,他怕自己一开口说话,眼泪就会掉下来。
磨刀老人更为诧异了,注目问道:“你是来找老朽的么?”
华云翔点了点头。
磨刀老人欣然道:“很好,你跟老朽来,咱们回家去说话!”
说着,领路前行。
华云翔随后跟上,乘机抹掉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磨刀老人一边走一边说道:“好久没去你家了,令尊还好吧?”
华云翔道:“好。”
磨刀老人很高兴,笑道:“前几天老朽还想到你们爷儿俩,正想过几天去找你们爷儿俩要鲤鱼吃呢!”
华云翔又没有回答。
磨刀老人掉头看了他一眼,奇怪地道:“孩子,你受了甚么委屈?”
华云翔道:“老伯,等到了家,再容小侄详细奉告吧!”
磨刀老人说了声“好”便不再开腔,默默的在前领路。
走出村庄,转南行约半里,到了一座破祠堂外。
磨刀老人笑道:“这就是老朽的窝,一间断了香烟的破祠堂,你一定感到很奇怪吧?”
祠堂虽然破旧,仍可避风雨,里面有一张竹床,壁上挂看几件旧衣,地上摆看一些炊具,此外别无他物。
磨刀老人进入堂内,把工具卸下,笑道:“坐!坐!待老朽生火煮一壶茶来喝喝…”
说毕,立刻在炉边蹲下,动手生火。
华云翔道:“老伯,小侄不渴,您别忙了。”
磨刀老人道:“不喝茶,也要吃饭,老朽今早买了半斤猪肉,一颗大白菜,咱们来吃猪肉炖细粉怎么样?你受了甚么委屈?告诉老朽,老朽可以替你解决,不过下次去歇神滩,你可得捉几尾大鲤鱼让老朽打打牙祭,老朽已好久没吃过红烧鲤鱼啦!”
华云翔道:“老伯,我爹死了!”
磨刀老人浑身一震,整个人僵在炉边,隔了好半响,才慢慢掉头望他,不胜惊愕地道:
“怎么死的?”
华云翔泣然泪下,道:“被人杀死的,日期是七月一日,像神州一剑涂啸天三人一样,尸体被抛入江中,流到了歇神滩…”
把经过及所发现的情形说完,他又悲从中来,痛哭失声。
磨刀老人曾不止一次去过歇神滩,故对涂、丘、归三人之死都知道,但他年纪太大了,和华云翔的父亲一样不愿再过问武林是非,因此未去追查凶手,现在一听“大儒侠华玄圃”
也遭到了与涂、丘、归三人同样的命运,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登时沉了下来。
他神情严肃的沉默良久,才开声道:“你除了发现鬼门关上那四具石雕像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华云翔摇头道:“没有。”
磨刀老人凝目又问道:“没有那凶手的一点踪迹?”
华云翔道:“没有,小侄在那上面搜索了一天,连凶手的一个脚印也未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