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时候五根指头不断在玩那一座小小的玉杯。
玉杯在指间翻来滚去,好几回都“差点”摔脱掉下。
沈通天的一颗心也跟着吊上落下的,浑身不自在极了。
“我警告你,京师城里沈某人可有不少的朋友。”沈通天看着姓李的左手又拿起一块玉如意在耍着,声音都有点变道:“我保证他们其中随便一个都可以让你后悔一辈子。”
“是吗?”
李大捕头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好像用尽了全力。
喉咙用尽了全力,手上当然就松啦!
“叮!”好轻脆的两响。
沈通天的一张脸好像要哭了出来道:“那龙涎杯一千两金子,百福玉如意三千两价值。
你…一辈子赔不完…”
李吓天笑的可愉快了,道:“既然是一辈子耗上了,多几样又有什么关系?”
他没关系,人家沈大老板可大大的有关系。
“你到底想怎样?”
“问一个人的行踪。”
“谁?”
“还会有谁?当然是姓董的家伙…”
囗囗王百茶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不得不有几分注意。
百茶庄能撑挣得今天的名气,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这十六年来,百茶庄在大江南北能打下一片天地,手下当然有不少的好手。
现在那些好手一个个躺在外面,而这个年轻人却是站着笑嘻嘻走了进来。
你说,王百茶能不谨慎?
“这张脸我认得。”说话的是那位山羊胡子一撮,人称“管人一流”的管大事道:“京城名捕李吓天。”
“原来只是个小捕头。”王百茶绷紧的脸皮放松了下来道:“李爷不上京城里干事,到我们百茶庄来做啥?”
“做啥?你以为哥哥我闲着出来吹风?”他同头看了一眼门外那些哼哼哈哈一地躺的汉子轻笑起来,道:“是那位沈大老板介绍来的…”
“沈通天?”王百茶的表情又紧了起来道:“老夫和他素少来往…”
“当然不能多啦!”李吓天笑得很可恶,可恶得让王百茶浑身不自在道:“顶多是董断红那小子要犯案时叫你知会沈老头一声而已…”
王百茶这下反倒笑道:“你相信他的话?”
“相信!”李吓天的表情让人不得不信,道:“因为沈通天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当然不愿意自己的窝叫人家翻掉。”
连窝都翻了那还有本?
没本做什么生意?
咱们李大捕头不过又不小心“碰倒”了六十七件东西而已,沈大老板的嘴巴能闭到什么时候?
王百茶的眼珠子闪了两闪,沉嘿嘿着每一个字道:“你怎么知道沈通天是董大先生的人?难不成三个月前“六步笑山”在闹花楼消失是你下的手?”
“跟聪明人打交道总是省力多了。”李吓天大笑道:“现在我只想知道董断红什么时候来京城,从那一路来?”
管大事的眼睛亮了,忽然间笑道:“你没有把握对不对?没有把握让董大先生入京之后阻止他犯案?”
所以李吓天必须在董断红还没看到京城的城门以前将这个人制伏。
“不错!”李大捕头承认道:“阻止姓董的犯案只有一个法子。”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人,轻轻笑道:“那就是董小子必须是手镣脚铐的由哥哥我押入天牢问斩!”
王百茶不信李吓天有这个能力。
在他的估计里,天下没超过三个有这个能力。
甚至他乐观的认为,眼前这小小的捕头只要自己伸伸腿挥挥手就得躺下。
王百茶真的这么想。
而且是立刻付诸行动。
拨动挑弹的十指灵活而有力,简洁俐落的出手便知是行家的风范。
甚至到了身前五寸处犹有一个小小的变化,两肘间稍稍一曲一拱,整个角度和方位呈现难以置信的杀机。
李吓天好像被吓了一跳。
王百茶的功夫又好像比自己估计的高出许多。
他手忙脚乱的应付,足足到了第八手才喘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