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长安父老们常常说的一句话:“大唐以来,长安城中人一向如此!”
所以韦燕雪受到尊重,韦燕雪去打探消息的时候也同样独得尊重。
“帝王绝学八代主在飞云客机!”一个老者站在黄梗木荫下,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有点儿像自言自语似的:“昨天向晚,她曾经在城外十里的林子闪袭黑情人!…”
黑情人的名字很特别,韦燕雪知道老人所说的是谁。
“杨雪红来长安的日子当然也是为了他…”墙里头忽然翻出了一个四旬文士坐在上头,倚靠着横生突长的枝桠淡淡道:“虽然她在大不易酒楼下手的目标是燕雁…”
韦燕雪了笑,哼道:“燕雁死了?”
“是…”
“燕雁死的时候黑情人也在大不易里?”
“是,他在红来阁紫葡萄的香房里…”
这小子倒挺会享受的,韦燕雪一边走一边想,已经转出了暗巷,踏入市集中。
交错杂逸的人群,轰轰响着的人群在这一大早已经塞满了街道上,今天是十五。
七月鬼门开,七月十五自古长安城就有盛大的庙会。
单单以这条大王街来说,最少就架了四个戏台子。
当然,那些江湖走艺、卖葫芦、糖糖炒栗子的更是在人潮中穿梭,一声声叫卖此起彼落。
韦燕雪喜欢这种安乐的景象,而且他有权力也有义务来维持长安城里的繁华。
一个卖玉兰花的老妇人走近了来,人人叫她做大姑的一个白发婆子。
“韦爷,一只大雁死了,后头却来了一只鹰…”大姑翻动着眼珠子吊向上方,好像真要在天空中去找那头她口中的鹰似的。
“井鹰的那双爪子很可怕,据说是冲着杨雪红来的。”大姑“啧”的摇摇头,忽然一笑道:“韦爷不买朵玉兰花?”
韦燕雪摸出了一锭银子,塞到大姑的手里笑了笑道:“不,我讨厌花,不管它是玉兰花还是玫瑰花都一样…”
大姑咧了咧她那张只剩两颗牙的嘴,笑道:“老太婆知道,不过韦爷自个儿要多加小心玫瑰有刺啊…”大姑又摇摇晃晃的走了,那口嗓子“玉兰花”三个字可是叫得中气十足。
韦燕雪淡淡一笑,走了十来步转入一间茶楼。
长寿茶楼的茶据说是经过这儿的大老板聂百闻再三的品后才进货的。
所以就算它的茶资是贵了些,来的人绝对不少。
二十来副座头,大早便坐有了九成。
韦燕雪淡笑的坐下,那个聂百闻已经亲端了茶盅来陪着一旁坐下,笑道:“韦爷,今天来得早啊!”“柏侯爷不在,不得不小心点。”韦燕雪淡淡的啜了一口茶,问道:“今早听到了那些事儿没有?”
“大事我想韦爷您都知道了!”聂百闻轻啜了一杯龙井下肚,这才低声道:”不过特别一点的是一大早店里就来了三个特别的人物…”
韦燕雪静静的在听,他相信聂百闻的消息不会太差,也不会让人失望。
“巴山老剑和九幽双使走一路。”聂百闻皱起了眉头,摇头道:“他们向来没瓜葛的,干了啥?”
韦燕雪忽然间垂下了眉,这表示他正在想。
想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巴山老剑”的名字就叫老剑,是老字世家的人。
“九幽双使”是九幽教在江湖上最广为人知的两名杀手。
他们三个凑一路是途经长安,或者是目标长安?
聂百闻很识趣的停了片刻,这才接道:“他们三个往大不易酒楼的紫东阁去了,据说是要大赌一番。”
韦燕雪冷冷一笑,肚子里在哼着。
赌什么?赌命?
他放下银子站了起来,走出长寿茶楼时顶上的阳光更刺眼了一点,而且四周的人潮也更多了一些。
韦燕雪这厢往前走,不过三丈远近脸色就变了。
那是一种死亡的感觉。
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被下了毒?
脑子里还在打转,腿膝忽然就一软跌到了一个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年轻人身上。
这时他忽然看见前方走来了一个人。
一个有一双很可怕的爪子的人井鹰。
井鹰差不多是四十岁左右,满脸满颊的大胡子配上那粗犷的胸膛,走起路来真有些像是虎虎生风的味道。
井鹰的步子好大。一下子便到了面前。
韦燕雪由扶着他的那个年轻人手臂弯肘里盯出去,右手边也有人缓缓的围了近来。
老剑的山羊胡子和背上横出肩头的剑柄最先入目。
后面则是两个面庞好白好阴林的中年人。
难道这四个来长安的目的是自己?
“喂!你们想干什么?”扶着韦燕雪的那个年轻人叫了起来道:“看你们的样子一副想杀人的模样…”
“这里没你的事了。”井鹰冷冷的声音、冷冷的目光道:“我们这位朋友有点不舒服,自有我们来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