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也不愿说,立即改口道:“我也不怕和人厮打,在路上,在扎萨克图,齐亚麻谷,我都和敌人打过,但见他们都很惨!”
于志敏本想鼓起她几分豪情,听她这阵一说,知是无望。又闻丘处机在远处叫道:“既然不见有人,也就算了,张老道这时不下来,想是已不敢来,明天你就传檄江湖,将这事…
…”
忽然一声哈哈,响彻九霄,打断了丘处机的话头。
于志敏听出那正是张玄素的口音,暗自好笑道:“到底还是你棋差一着!”阿尔搭儿怎将们脸偎过了,说一声:“那是张道长!”于志敏点一点头。
张玄素以笑声当作招呼过后,立即叫朗声道:“贫道因事来迟、有劳道友久候了。但是。这时也不过才到三更:”他分明听到丘处机骂他,可是只字不提,轻轻抹过。
丘处机见这位通微显化真人已如约而出,当然没好再骂下去,出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客套几句即引见他门下周明轩。
张玄素也引见他门徒彭新民。
阿尔搭儿听双方客套得有点过火,又道:“这些人怎么专会作假?”
于志敏道:“在这人情诡异的江湖上,不作点假还行么?”她还待再说下去,又闻丘处机道:“听说道友在天顺三年获皇封为通微显化真人,可有这回事?”
阿尔搭儿奇道:“敏郎!他本来就是人嘛,为什么叫做真人呀?要是有了真人,我们可不都成为假人了?”
于志敏听得好笑道:“这时休问他真人假人,将来我告诉你,先听他们为什么要厮打?”
张玄素见丘处机忽然问他封号的事,照实答复道:“这是皇恩浩荡,并不关贫道的事!”
丘处机“哦”一声道:“这也难怪,但不知道友如何通微,如何显化,能否显显给贫道见识!”
于志敏恍然大悟道:“原来毛病就出在这封号上!”又闻张玄素冷冷道:“道友约贫道来此,难道就是这个用意么?”
丘处机忽然大声道:“还有一个用意就是要问你剽窃先天拳为太极长拳的罪名!”
张玄素冷笑道:“太极长拳是贫道观雀蛇之斗,而自悟的创举,与先天拳何关?
丘处机便也冷笑道:“好一个自悟的创举,甚么观雀蛇之斗,分明是剿窃古人的熊经鸟伸与我派的小九天,还敢不承认?”
张玄素怒道:“剽窃也要有个证据,你拿证据出来!‘”
丘处机冷冷道:“你那拳式里面的揽雀尾,白鹤亮翅,倒撵猴,野马分鬃,退步跨虎,弯弓射虎,是不是熊经鸟伸的古法?太极起手,合太极,如封似闭,抱虎归山,是不是我派的小九天?”
张玄素冷笑道:“武学本有同源,你有一双手,我有两条臂,你能动我也能动,怎见得一定你派的?”
丘处机喝道:“好一个利口妖道…”一语未毕,张玄素暴喝一声骂道:“我张三峰有御笔金口亲封,如果是妖道,你这长春真人便该是魔道!”丘处机也暴喝一声:“你抬出皇帝来压谁?”
就在两人剑拔弯张,即将厮拼的当儿,远处又传来一阵悠扬的欢声,那人唱道:“梦绕神州路,怅秋凤连营画角,故客离黍。
底是昆仑倾低柱,九地黄流乱注?聚万落千林狐兔!天意从来高难问,况人情易老悲难诉?更南浦,送君去“
于志敏暗道:“这人是谁?”又听他续唱道:“凉生岸柳催残暑,耿耿河,疏星淡月,断云微度。万云江山知何处?回首对床夜雨,雁不到,书成谁与?目尽青山怀千古,青儿曹恩怨相尔汝?
举太白,要金缕。“接着就呵呵大笑道:”千古文章一大抄,我机街居十尚且抄袭芦川居士的贺新郎来陶然自乐,张仙长抄抄招式,事更平常,丘仙长又何必坐在钱眼里,教人看不过去?“
这位机衡居士词峰凌厉,张玄素、丘处机,全被他骂了。于志敏听他自报别号,暗自惊讶道:“这老废物居然未死!”及听他绕弯子骂人,不由得笑出声来。
阿尔搭儿听她敏郎好笑,忙道:“那人唱得真好听,敏郎你认得他?”
于志敏道:“我知道这人,但没见过他!”接着又道:“真奇怪,这些老人家,怎会集中到通古斯来”却闻丘处机骂道:“你这老贼尚未算清旧帐,还敢来这里绕弯子骂人,你被上来,不捶碎你骨头才怪!”